第二天还要早起,清儿也不磨蹭了,回房后激动的在床上滚了两圈,随后就睡了过去。
桑拧月听素锦说弟弟已经歇下了,手中的针线就停下来了。
可片刻之后,她又拿起那件直缀,细细的缝制起来。
府里虽然多出一个善做针线的秋桐,但桑拧月偶尔也还自己做针线。就比如她手中这件衣裳,本来是准备送给清儿当生辰礼的。可既然弟弟明天要去书院“面试”,她就想让弟弟穿着这件衣裳去。
桑拧月熬到天明,终于将衣裳做好了,展开一看,衣裳虽然没有多华丽,却贵在针脚细密,看着就是用了心的。
清儿将衣裳穿上身,转了两圈让姐姐看了看。衣裳非常非常合身,而且颜色搭配也适合清儿。清儿穿上这衣裳,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清秀,就跟个文雅的小竹子似的。
清儿接连赞“好”,可看着姐姐眼下的黑眼圈,也忍不住絮叨,“姐姐以后不能再熬夜了,这多伤身体啊。而且我虽然挺喜欢这衣裳的,但我还有很多衣裳可以穿,姐姐何必熬夜呢?”
桑拧月抑制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滚落出来。她一边擦掉眼角的泪珠,一边笑着回应说:“穿上新衣裳,讨个好彩头。好了,别啰嗦了,侯爷应该在接你的路上了,你快些用膳去。”
姐弟正说着话,结果就见李叔过来说,“侯爷过来了,如今在门口等少爷呢。”
清儿忙不迭从凳子上站起来,“李叔你快把侯爷请进来啊,侯爷是贵客,怎么能让侯爷在门外等呢。”
李叔就道:“可侯爷说了,府里还有女眷……怕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姐姐和侯爷见过不止一次了,哪有那么外道?况且还不知道侯爷用没用膳呢,我这边还没吃饭,总不好让侯爷一直在外边等着。李叔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出去迎一迎侯爷。”
话落音清儿已经跟着李叔跑出去了,留下桑拧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最终还是决定让丫鬟给清儿捎个话,她先回后院休息去。熟料她还没走出花厅,就看见清儿欢快的引着沈廷钧走了进来。
沈廷钧看见她,却目不斜视。他眸若寒星,面目冷清,脸上一点情绪波动也无,这让桑拧月也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立马从之前坐立难安的状态,恢复成冷静自若。
清儿欢快的跟只会唱歌的小鸟一样,桑拧月毫不怀疑,若他是一只狗狗的话,现在尾巴肯定摇的跟扇子似的。
清儿看见姐姐站在廊檐下,就喊她,“姐姐你让丫鬟再准备一副碗筷,侯爷也还没用早膳。侯爷本来准备接我出去吃些早点的,我说家里准备好了早膳,就让侯爷来尝尝咱们家的口味。”
“姐姐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去屋里坐啊。你也还没用早膳呢。你昨晚吐了两回,还熬夜为我缝制了这件衣衫,你肯定也饿坏了。姐姐你快坐着去,咱们一道吃早餐。”
不知是不是桑拧月的错觉,在清儿说她吐了两回、熬夜为他缝制衣衫时,桑拧月明显感觉沈廷钧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沉重。他又看向清儿身上穿着的那身直缀,眉眼间似的带着审视。
明明是在审视衣服,可桑拧月总感觉他是在审视她。这让她愈发不自在了。
桑拧月便匆匆给沈廷钧见个礼,然后顶着沈廷钧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深邃冷凝的视线,赶紧说:“我就不和你们一起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就是困倦的狠。我先回后院睡一会儿,等醒来再吃东西。”
清儿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当,可姐姐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驳了姐姐的意思。
再来,侯爷还在跟前呢。虽然姐姐和侯爷是熟人,也曾经一道用餐。但昨天姐姐让他去找侯爷求助,怕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如今看到债主,姐姐心里肯定百般纠结。
清儿自认猜透了姐姐的心思,当下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的说:“那姐姐快回后院休息吧。不过若可能,我还是想姐姐先喝一碗粥垫垫肚子。不然就这般躺在床上,肚子里火烧火燎的,想来姐姐睡不久就会醒来。”
“好,姐姐晓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招点侯爷。”
桑拧月又给沈廷钧行了个礼,之后也没等他叫起,便转身快步出了花厅。
她初时还走得不紧不慢的,可等拐过这道游廊,桑拧月的脚步越来越快,及至后来,看着像是要跑起来。
这模样,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素英又联想到,她们被送来时,侯爷特意叮嘱过,要伺候好姑娘。那侯爷和姑娘之间若没有点猫腻,这说的过去么?
素英面露沉思,可脚步却很利落。她几步跟上了桑拧月,听她呼哧呼哧喘大气,就有些心疼。
姑娘从昨晚到今天早起一口水米也未进,秋水特意给她炖的燕窝羹她也没吃下。如今姑娘身虚体乏,再跑的快一些,怕是会晕过去。
素英就赶紧出口,让桑拧月慢一些。桑拧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后院,明明她已经跑到了这里,沈廷钧的视线无论如何也追不过来。可不知怎么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