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
沈廷钧抬起头,看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就知晓她是困倦的很了。他便放下笔,牵了桑拧月的手,将她送到她居住的舱房内。
“你好好休息,外边有什么动静都不需担忧。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就风平浪静了。”
沧州水匪最爱的作案地,就在这附近百十公里内。而沧州本也是个不大的州府,一两日就可过境。水匪要行动只能在今晚,不然到了明天,他们到了别的州府,他们没有天时地利之便,便不方便动手了。
桑拧月看着眼前的沈廷钧,他也忙碌了一天,批阅了一天公文,可他眉眼间丝毫不见疲态。他甚至还有精神等着晚上的夜战,他精神奕奕,眉目间有犀利的光,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么温柔。
桑拧月便柔着嗓子说,“那我进去了,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好。”
沈廷钧没有跟进去,只在舱房门口目送桑拧月进了舱房,而后那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他这才回了花厅继续忙碌。
二更时,河面上依旧毫无动静。船舱内的人似乎熬得久了,似乎困倦的很了,他们终于忍不住,靠在舱房上打起了呼噜。
到了人最困倦疲乏的三更天,异变陡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许多小小船只,更有许多人从河面下冒出来,拿着锤子就往船底砸。
河面上顿时呼喊声大起。
“不好了,水匪来了,他们在凿船!”
杀声四起,有水匪的,有船工的,有远行的客人的,更有那些载满了货物,南北往来以此谋生的船老大的。
刀兵碰撞的咔嚓声,奔跑呼救的祈求声,更有茶盏杯子等被撞到地下摔得乒乒乓乓的声音,一时间整个河面都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