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君站在夫君的角度想想这事儿,确实也挺能理解他的心情的。她也有些心软,但话还是那句话,沈廷钧不是王启河之辈,你若真想报复他,不若全作对此事不知情,暗地里约束好拧月,看紧了门户,别让沈候再有见佳人的机会就是了。
常敏君又仔细打听了清儿的情况,比如如今在哪里读书,身量大概多少,有什么喜好,吃食上可有忌口等等。
在这个注重名节与清誉的时代,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都能压死人,更何况这是实打实的事情。
“我怎么装不知情,那是我亲妹子。沈廷钧这个王八蛋,外表光风霁月,看着挺人模人样的,内里竟然是这么个下流玩意。我呸,我那天就不该让着他,他还踹我一脚……”
雷霜寒:“你放心,你的话我听到心里去了。我保证不明着找他麻烦……”
想当初桑家的老太爷和桑父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用尽,也没让他打消习武的心思,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读书上来。那常敏君这劝说,在他听来,效果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火候还不到,仅这三言两语,完全不足以让他打消之前的打算。
“真的,我很喜欢这院子的。就是看见院子里的秋千,想到小时候爹爹也给我做过一架差不多的……”
常敏君:“这事儿依我的意思,咱们最好装不知情……”
如今天正热,花开的正好,就见小院里用来遮阴的游廊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小径旁边更是有着怒放的紫茉莉、长春花、栀子花等。院子里有叮咚声传来,细寻之下却发现,这院子里原是有一泉活水。活泼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红的、黑的、黄的、白的,看的人心旷神怡,连脚步都忍不住慢下来。
当然,这种“报复”,也仅限于沈候对妹妹还有热乎劲,若是妹妹在沈候哪里真就无足轻重,那这报复显然没什么用。
不过从出公差还把妹妹带来,一路上还那么黏糊,到闵州后一边查账还有空私会佳人……从这一桩桩一件件来看,沈候不像是对妹妹热情消散了,那霜寒真若是斩断了沈候见妹妹的可能,这报复不是很轻松解气么?
常敏君还是不想雷霜寒去冒险,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李杉的事情未了,钦差在闵州落地,加上王家贼心不死,时刻紧盯着他们,这时候去寻沈候的晦气,当真不明智。
常敏君翻他一个白眼,“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和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怎么着,你还想暗地里去偷袭啊?”
桑拧月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明明都是最普通的景象,可看在她眼中,却让她感伤的想落泪。
当然,她和夫君也确实上城楼上四处看过,还别说,从城楼上只能看见自家院子上方的屋顶,以及郁郁葱葱的大树,至于更多的,当真一丝一毫都看不见。
说着话就拉起桑拧月的胳膊要往外走,桑拧月一下子顾不上黯然神伤了,赶紧解释一番,这才让大哥松了手。
雷霜寒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如今有他在,这些小事哪里需要妹妹操心。就连常敏君也说,“看你身边那位老叔有空,我这边安排人陪着老叔回去一趟。具体的事情你别管了,其余的都交给大哥和嫂子。你还是小姑娘呢,这几天又担惊受怕的,想来也没睡安稳。你啊,就好生歇着,以后家里的事儿都由我和你大哥处置,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姑奶奶。”
至于当初为何选了这处宅子,作为夫妻俩成亲的居所,也是有原因的。原因也简单,无外乎是水师和官府多有不对付,且她和霜寒成亲可算是把王启河的脸面往地上踩了,那人睚眦必报、性情阴戾、手段莫测,她和霜寒担心王启河不管不顾之下做出什么恶事,因而才选了距离城门口近的这处宅子落脚。
桑拧月甫一走进去,就有股被监视的感觉,这让她非常不适。
而她想着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有另一层因素,就是拧月如今年纪还不算大,等这事儿时过境迁了,他们这对兄嫂再根据她的心意给她安排相看也是使得的。若是这时候只图一时痛快,真把沈廷钧怎么了,回头传出些风言风语,就问这当不值当。
雷霜寒和常敏君夫妇一直悄悄的观察着桑拧月的动静,见她眼圈红了,脑袋垂下来了,雷霜寒就有些急。忙不迭就问,“可是不喜欢这院子?不喜欢你说出来,哥哥给你换新的。咱们家别的不多,院子多的是。往后这也是你的家,你想住那个咱们就住那个。走,哥哥带你转一圈,让你好好挑一挑。”
不是她夸大,这事儿若真是传出些只言片语来,小姑子不见得能承受得住。
桑拧月见大哥满脸都是愧疚,便忙不迭说,“我都懂的大哥。左右即便我们现在回晋州,家里肯定也住不得人。大哥你先忙你的事儿,我这边先遣人回去把宅院整修一番,把该准备的东西也置办齐了,到时候咱们回去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常敏君这话一出口,雷霜寒再是不情愿,也只能在夫人对面坐了下来。
雷霜寒和常敏君离开小院时,面上都溢满了笑容。但等回到了夫妻俩的住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