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确实刚从将军府回来。”
桑拧月一下子困意全无,她有些急切的说,“你喝了这么多,那我大哥是不是也喝了不少?你们今天是说的太高兴了么,不然怎么喝这么多酒?”
喝的太高兴?
不至于。
不过是谁心里都不痛快,拼酒罢了。
沈廷钧本就心里搁着事儿,此时听她没有过多关心他,反倒口口声声都是他大哥,顿时心里一片冰凉。只感觉血缘关系真就那么重要,怎么就养不熟呢?
他心里带了气,面上却依旧半分神色也不外露,只是在桑拧月再次蹙着眉头提及他大哥时,忍无可忍,直接堵了她的嘴。
这是在大哥府里,这院子里也有不少大哥大嫂特意给她安排的丫鬟婆子,桑拧月不敢让那些人发现她与沈廷钧的事儿,就有些急切的推拒着沈廷钧,含含糊糊的说,“会……被人发现。”
“你别出声……不会。”
<divss="contentadv">桑拧月还想挣扎,可他着实力气大。而她一方面顾忌着会被人听见动静,另一方面也是念着过两日她就要离开闵州去晋州。两人有今天没明日,这次恐怕是要彻底的分道扬镳。越是如此想,越是舍不得推开他,便这般半推半就着,由着他胡来了。
谁知就在这关头,她又隐隐约约听见外头似是响起了大哥的声音。除此外还有守门婆子好生哄劝大哥离去的声音。
大哥也喝多了?且即便喝醉了,也坚持着回了府,还特地过来看她?
桑拧月一时紧张的鼻尖都冒了汗。
她出了神,沈廷钧自是不满意,不由狠狠用了一下力。桑拧月不知是这两天身体着实不爽利,还是紧张的过了头。一时疼得她忍不住呜咽一声,人都瑟瑟发抖起来。沈廷钧见状便有些吓住了,也以为是自己喝了酒下手没有轻重。最后也只能草草了事儿,抱着她在怀里好生安抚。
等桑拧月再次安静下来,外边早没了大哥的声音。沈廷钧只做没听见刚才的动静,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说你们过两天要去晋州?”
桑拧月的身体陡然僵硬起来。
听说?他能听谁说,肯定是听大哥说的无疑。
桑拧月本没想将此事告知沈廷钧,因为感觉自己和他的缘分已尽。像是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默默的分开、疏远、再不往来,便是默契的将这关系断了。
而如今他又问起……
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大哥是说了,让我们收拾行李,准备这几天忙完了就回去一趟。”
“准备在晋州待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可难住桑拧月了,她皱着娟秀的眉头,趴在他胸膛处,好一会儿才说,“那谁知道呢。原本我想着,等大哥忙完营中的事务我们再回去,那都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有这一个月时间,我好安排人将家里的老宅修整一番。可大哥冷不丁又说过两天就回去,那家里的宅子肯定没修缮好。到时候要修缮房屋,还要给父母做忌日——再有一个多月,是我父母去逝十一周年。既然今年赶上了,怎么也得祭拜完父母再回来。不过我想着应该没那么快,毕竟我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烂账。”
说起这个,桑拧月又有些窘迫。
父母去逝时她年纪小,当时父母去逝,大哥又失踪了,她完全没了主心骨。虽然有些亲朋故旧照拂她们姐弟,但那时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家里的产业在那时候被挤兑的站不住脚,还有些干脆就被之前的掌柜、账房们侵吞了。李叔和王叔他们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如今不是计较那些身外物的时候。她便没计较那些,只带着弟弟和几个忠仆去投奔舅家。
可那时候她迫于无奈,割舍下了祖宗基业,这么多年她和人小力薄,她也确实没打算将那些东西要回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可是有兄长依靠的人了。
而且她大哥还是个正三品的将军,要人有人,要权有权。大哥更是睚眦必报,恨不能将之前所有对不住他们的人活撕了。
大哥这次回去,铁定是要将属于家里的产业都收回来的。至于那些吃里扒外、趁火打劫的,大哥肯定也不会高高抬起、轻轻放过。
处置这事儿肯定还得耽搁些时间,再加上来回路上浪费的时间,回来最快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情。而那时候,他指定早就办完闵州的差事,回京城去了。
他回京城,她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两人怕是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桑拧月又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那泪水滚烫,滴落在沈廷钧的胸膛上,烫的他皮肤战栗。
他忍不住就将她抱紧在怀里,喑哑着嗓子问她说,“舍不得我么?”
桑拧月顺从自己的心意点点头,埋在他怀中轻轻啜泣。这许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