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看,是太子之臣沈昊可言人心,还是我宗室之后更知家国。”
沈昊静静望着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种莫名的战意。
三日时光倏忽即过,应天书院内早已风声鹤唳。
竹林之侧,藏书楼前新铺石砖,百丈台阶之上高设讲台,台前列座百席,文士少年如云而聚,皆因一战。
“学林三试”,为书院旧制,本意乃求真问学之风雅,而今日,却因一封斗帖而搅得诸生神思皆动。
站在藏书楼台阶前的沈昊,换下往日官服,只一袭青衫,鬓角略乱,手执竹简,静默如松。
而对面,白衣如雪的朱齐安已先登台,他目光凌厉,笑意森寒,轻甩一柄折扇,道:“沈大人既已到场,可否先让我问你一道?”
沈昊神色淡然:“请。”
“人心向背,乃天下所依。太子欲取士林人心,理所应当,但——”朱齐安轻敲折扇,顿声道:
“何以你沈昊,能代太子言人心?你不过一介举人,未历州县之治,未阅民间之苦,又凭何指点朝局,讲论天下?”
此言一出,台下瞬时沸腾。
“不错,我等苦读十载,皆待一朝之举,岂能由他人代言!”
“沈昊不过被太子拔擢,便以为能引百川?未免轻狂。”
面对众议沸腾,沈昊不动声色,双眼扫过四方,才缓缓道:“天下人心,不需我代言。但太子若不言,谁为士林出声?”
他一步步登上讲台,声音陡然拔高:
“我沈昊不是代言人,我是发声者。我说出你们心中所想,争你们所不敢争,问你们不敢问之事。
你们若不屈于权贵,今日便来与我同台共辩!你们若只想苟安一隅,那便退去!我沈昊不为沉默者讲话!”
此言如雷霆震场,一时之间,台下无数年轻学子热血沸腾。
“我来!”
“我愿与沈大人同席!”
“你说得好,我们这些年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了附势!”
众声如潮水涌来。
朱齐安面色一沉,扇骨紧握,冷声道:“你这般蛊惑人心之辩,正是最下乘之法。”
沈昊转头看他:“那便请齐安公子高论。”
“好。”朱齐安扇子一展,笑意更甚,“你方才言人心,我便问你,若今有一案,民间两邑因漕粮之路而争,皆有苦状,官司久不判,若你为太子之臣,当如何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