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站在秋野身后，冷冷地看着李灵儿。
他没错过方才李灵儿看见秋野时，眼里闪过的那一抹惊艳和贪婪，还有那句没叫完的秋野哥哥，落在耳朵里更是刺耳得很。
肖想他的人。
她也敢？
她也配！！
栾随心中杀意翻腾。
养育李灵儿数十载，他从未像此时此刻，如此厌恶李灵儿，如此想要李灵儿的命！
大概是栾随的眼神太过凌厉，也或许是感受到了栾随的杀意，李灵儿再也不敢跟他对视。
活命的想法占据大脑。
她不再去想栾随为何会出现在此，而是看向秋野，朝秋野伸出手，然后露出一抹娇羞的笑。
“秋野哥哥，我已经听你的话杀掉魏十一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带我走了？”
秋野面露嫌弃地后退两步。
躲开了李灵儿的手。
他后背抵上栾随的胸膛，而后没骨头似地靠近栾随怀中，对着李灵儿露出一个故作遗憾的表情。
“我也很想带你走啊，可是你就要死了呢。”
李灵儿一怔。
“什么叫我就要死了？”
秋野言笑晏晏：“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上特别痒，还长了很多水泡，水泡破损后还会反复感染？”
“你怎么知道？”
李灵儿倏然睁大眼。
“是你？你对我下了毒？！”
秋野拿手捂住嘴，摆出一副惊讶的做作表情。
“哎呀！被你发现了呢。”
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够杀人诛心，他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铜镜，随手丢到李灵儿面前。
“你看，你现在的脸都烂完了，真的好丑哦。”
没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更别说李灵儿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傲，眼下捡起镜子，看见里面脸上长满红色斑点的丑陋女子，她吓得当场就扔掉镜子，发出了尖叫。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她看向秋野，怨恨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针。
“当然是为了给我的宝贝出气啊。”
秋野当着她的面转身搂住栾随，“宝贝儿，一会儿李灵儿就要痛苦地死在你面前了，你喜欢我为你安排的这一场大戏吗？”
青年脸上满是欢呼雀跃的神情，声音里也带着撒娇意味，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求表扬。
他一点儿也没有残害了一条鲜活生命的愧疚。
更不觉得这条生命有多珍贵。
在他眼里，李灵儿的命只是他精心包装的礼物，作用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讨栾随欢心。
他就那么看着栾随。
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模样天真又残忍，令后面的李灵儿骨髓都生寒，而在栾随眼里，却是可爱至极，也迷人至极。
“谢谢，我很喜欢。”
栾随嗓音温柔，他低下头，去吻青年的红唇。
秋野唇缝轻启。
将这个吻变得更加火热了一些。
看到两人旁若无人地接吻，李灵儿这才知道这两人厮混在了一起，也猛然反应过来，当初栾随的那句‘得逢贵人相助’是什么意思。
但她已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她身上开始泛起奇痒，但不论她怎么挠，都无法止住这股痒，就好像它植根骨髓，而非表皮。
“救命……”
“求求你们救救我……秋野哥哥，阿爹！”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李灵儿，让她忍不住开始求救。
然而她呼叫的两个人都已沉溺于这个渐渐火热的吻中，没有人关心她，更没有人理会她的呼救。
“魔鬼！”
“季秋野你就是魔鬼！”
“还有栾随！”
“你们两个，我死了化成厉鬼都不会放你们的！”
李灵儿叫嚣着。
只可惜没有人把她的死前无能狂怒放进眼里。
她发了疯似地抓挠泛着痒的地方，用力之猛，水泡都被抠破，汁水感染后又引发新一轮的痒。
鲜血从她的皮肤下渗出。
她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
极为渗人。
世界好似被切割成了两个部分，左边是水深火热的炼狱，右边却是幸福美满的天堂。
生命的消逝对比着爱情的热烈，惨叫和拥吻交织出诡异的美感，生与死在此刻被彰显。
慢慢地，那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
秋野睁开水雾迷蒙的眼，咬了咬在他口中作乱的舌，逼迫栾随结束了这个意犹未尽的吻。
而原本李灵儿和魏十一所在的地方，也只剩两滩血水。
“真恶心。”
秋野眉眼间浮现嫌弃。
“恶心就别看。”
栾随伸手遮住青年的眼，咬了咬他的耳尖。
秋野颤了颤，转头睨了眼栾随，“你好像变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