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愿意永远只当她的倾听者。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但他更希望她能奔赴更好的人。一个有能力陪伴她一生的人。
他愿意聆听着她夸耀自己心上人有多好,尽管,他的心会痛。
“我喜欢的人,他安安静静,温润如玉。”
“我喜欢的人,他眉目清秀,谈吐文雅。”
“我喜欢的人……”
后来,在清耀即将成亲的一周前,曹子丘病情加重,而清耀忙于婚事也请了一周假。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悄悄将自己的这番爱意寄托在信纸上,并吩咐下人,将这一封信,与他同葬。
他希望,即使下了黄泉,也要记得他曾经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喜欢过一个人……
清耀成亲的前三日,曹子丘病逝。
曹夫人悲痛欲绝,整日将自己锁在儿子的房间里。
直到她发现了儿子的床底下藏着一封书信,才知道,儿子一直喜欢着药房的那个丫头。
她想起来那个丫头要成亲了,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尤然心生。她喃喃地说,“儿啊,你喜欢的,母亲都会为你要来。”曹夫人魔怔般的笑了,几经疯狂。“哈哈哈,儿啊,那丫头,马上就来陪你了……”她笑着笑着,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曹家上下都觉得,夫人绝对是疯了!可怜那清耀姑娘,年纪轻轻就要……
她以清耀父亲这些年在药房偷偷捞油水来要挟他,并附上五百两黄金,半路拦截了清耀与谢征的婚事,这些……清耀都不知。
“来人”曹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把她给我拖进去。”她指了指那具放在门外的棺材。
“不……不不。”清耀叫唤着,“你疯了,你……”
就这样,清耀被那几个家丁扔进了棺材。清耀能感觉到,身旁有个柔软的身体。
清耀苦苦挣扎着,大声叫唤。
“吵死了!”曹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我儿睡着了,你们不要吵他!”
清耀没有放低声音。
“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封上!”
说完,其中一个家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烧的通红的铁烙。
往清耀的嘴按去。只见有烟气冒出,传来滋滋声,还有清耀痛苦的嘶喊声。
清耀的嘴血肉模糊了,血水也干涸在脸上。没有一点儿嘴的形了。
她眼里还存着泪,看着眼前的月辉在一点一点缩小,她突然转过头,眼前是曹子丘温文尔雅的面容,他的尸首被好好的保存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般安详。
她停下了挣扎,向曹子丘伸出了手,她的指头轻轻拂过曹子丘已经冰凉了的脸,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落在曹子丘的衣衫上。
她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和他躺在一起的样子。
她想将院子里全种上桃树,等到开花的时候,她就可以拿两把躺椅,和他一起在庭院里赏花。任花儿落在衣服上,头发上,手背上,又或者是脸上。
可是桃花还没开几朵,他就走了。
不讲信用。
她要嫁人了,可一点都不开心,她只知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背。她没有想到原来和不喜欢的人成亲,难过会比喜悦要多。
棺材被盖上了。
一阵风吹过,那几棵树上不知何时,已经开满了花了,它们随风而落,落在了棺材上。
一片宁静。
“我喜欢的人,他安安静静,温润如玉。”
“我喜欢的人,他眉目清秀,谈吐文雅。”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