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尘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绑的紧紧的身体，又看向四处聚集满满的人。
头又开始痛了……
“主人！”
彩玲见江靖尘醒了过来，想冲上前去，可天坛周围有一圈看守的女弟子，严厉禁止大家靠近。
雷声阵阵，仿佛随时都会有一道雷电打下来。
江靖尘发现了彩玲，疲惫的双眼微微睁着，头只是摇了摇。
他六岁上琼山，一直跟着山月真人修道，十四年了，一点长进都不曾有。
本来以为是他的天资太差，才会学途缓慢，一直得不到突破。
如今看来，是和自己的身份有关了。
聪明如他，他却也因为聪明悟到了太多东西。
“他便是魔王之子。”
远处迎面而来的是容词和各个门派中的人。
他们看向江靖尘的眼睛里，那种厌恶，唾弃，还有一丝丝忌惮……这些都让江靖尘感到心凉。
“这不是那个亲手将魔石销毁了的少年吗？”其中一个不知道哪个门派的长老指向了江靖尘，满脸不解。
“魔王之子……”周围凑热闹的那些弟子们闻言，更是向后退了一步。
就知道，被捆在这里的人不简单……
彩玲听到后，也是心头一愣，她看着江靖尘，眼里的水光潋滟，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可江靖尘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做出任何挣扎，更没有为自己开脱一句话。
“他本是我琼山山月真人座下弟子，山月师弟念于其生母是苏慕妗，才偷偷将他留在了琼山。”姚清寒又开始做戏了，“这一切，我竟不知。”
对于苏慕妗和山月，这些人还是知道一些的，传闻山月苦恋苏慕妗这个师妹，可苏慕妗转头却和应忘初那个大魔头在一起了。
会有恻隐之心能理解，但将这么个祸患留着，实在罔顾其他人死活了。
“山月未免太过自私了吧！”灵尊第一个怒气来，“你们琼山，还真的破事一大堆。”
姚清寒一听这话，也是心里不爽了起来。
“但山月已然将这个余孽的功脉毁了，谁能想到，他这一回来，功脉居然又接上了。”
听着姚清寒的说辞，连被捆绑着江靖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掌门大人还挺无辜，到头来都是我师傅的错了。”江靖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能说当年魔王有多可怕，他们看向江靖尘时的忌惮之心，便有多重。
“我还以为您从小对我那般苛待，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了姚清寒，目光不善。
姚清寒皱了皱眉，道：“你就别嘴硬了，将死之人，留着点力气一会儿雷劫时喊吧。”
“既然我要死了，那我索性也将话都说明白了。”江靖尘无视了姚清寒的话，一脸散漫。
“在净化魔石之前，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如果我知道了，玩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将所有一切都毁掉，说不定……”
“还会把魔王放出来。”
大家拳头都硬了，从方才那种困惑的神情，转变为了厌恶，恨不得将江靖尘立马撕碎了才好。
“你还有脸说，果然是劣根性！”姚清寒第一次觉得一刻钟这么久。
怎么这雷不快点劈死他……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姚掌门。”江靖尘轻笑道，“应忘初那么厉害，何须挖人内丹呢。”
这个问题，早在二十年前，就是不少人心底里的一大困惑之处。
按理说以应忘初的实力，荡平仙陆不是什么难事，当时他也是因为苏慕妗，所以才只对琼山发难。
而姚清寒那一年也处于实力巅峰，临门一脚就要登仙了，对抗应忘初倒还有些力气。
这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如果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姚清寒听到江靖尘这番话，立马警惕了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应忘初那个大魔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掌门也不知道啊。”江靖尘继续道，“可我觉得，挖人内丹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对应忘初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处，倒是对咱们这种需要日日夜夜修炼的人来说，才是最有帮助的。”
“姚掌门苦练这么多年，倒不如多挖几颗内丹，来得更实在一些，说不定成仙，也就在一念之间。”
听着江靖尘胡言乱语，话语越发疯癫，这些经历过二十年前魔王应忘初发狂的那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寒毛倒立。
因为当年的应忘初，神态也是这般。
果然是父子……
“用这种邪魔歪术成仙，乃是我修道之人之耻，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姚清寒呵斥道，冷冷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刺穿。
“呵呵，是啊。”
江靖尘已然不在乎这些，反正现在无论他说什么，估计也没有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