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袖口处镶着简约但奢华的金色袖扣,通身的矜贵,那人眉目却甚是淡漠脱俗,像对什么都了无兴趣。
现如今,晏媺兮纵然心里再不高兴,面上也收敛的干干净净,只余疏离平静的礼貌淡笑。
而顾颐钦却自她出现,目光就一直似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
那人面上端的是清冷如玉,眼神却透着一种……兴味?
就好像……在看一只逗趣的猫。
几个意思?
她忍住心悸不安,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许睿和她打了声招呼。三人落座,开始上菜。
晏媺兮不喝酒,点了一瓶桃汁,特意拿的离那人远了些,生怕他又拿错。
许睿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眼底有些纠结,似乎被她大胆的举动震惊。
这般忌讳的.她是怎么敢再点一次的?
顾颐钦倒是没说什么,甚至唇角勾起一丝不甚明显的笑弧,许睿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气氛有些微的凝滞,许睿清咳一声说,“ashley,恭喜你在这次中华杯设计大赛中拨得头筹。”
他语调与平日并无不同,却十分意味深长。一句“很是惊喜”令她起了一阵不安的惊寒。
身后的话语简简单单,是那人一贯清冷又凝着些许散漫的语调。
没等她回答。
进退有度,如此虚假。
她侧过身想要拒绝,此时一辆黑色商务车驶过来,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下车走过来为顾颐钦撑伞。
晏媺兮头皮发麻。
像他骨子里的霸道,对看中的事物势在必得。
不明意味微勾唇角,不置一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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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时,晏媺兮披紧大衣走出“玉潭轩”,夜色正浓。
“顾凌辰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她看向他,顾颐钦的眼里深沉幽邃,分辨不出任何意味。她顿了顿,只好上了车。
他顾颐钦还真是将人心玩转的巧妙,借着许睿的面子,她根本不好拒绝。
晏媺兮半晌收敛情绪,垂眸淡淡莞尔一笑。
顾颐钦凝着她带着淡笑的白皙小脸,眼神愈发深不可测。
正当她想叫个网约车时,身后忽而传来一丝清冽的松木檀香,在被雨浸润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清晰。
这人总是这般,自己的势头压她不够,还得找个人。
似乎察觉到气流的变化,顾颐钦看向她的方向。少女身影单薄娇小,车窗的反光折射出她悲伤的清澈眸子。
这话令她简直不知道怎么接。
许睿说,“这次设宴还有一件事,比赛亮相的那系列其他六件产品被顾氏看上了,想要与晏小姐合作,这次的曝光度非常高,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顾颐钦却接过伞让司机站在房檐下,亲自将后座车门打开,瞥向晏媺兮,意思昭然若揭。
他漫不经心将身上的西装袖口一丝不苟的理平,淡淡开口。
她犹豫着没说完,顾颐钦却神色淡淡的接话。
“幸得许总栽培。”晏媺兮淡笑。“这次的事情还多亏你和顾总了。”
许睿立马将话题步入正题。
“还那么怕我?”
无可抑制的想起前世,难以释怀。
晏媺兮闻言顿了顿,沉思许久后说,“他情绪倒是稳定,只是.”
“晏小姐放心,利益分成绝对可观。”
商场上,晏媺兮不懂,前世也在顾颐钦的影响下也了解几分。
“送你?”
此时,那一直最安静的男人终于淡淡发话,蓄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压迫感。
恶趣味。
封闭的后座,男人身上带着冰凌的潮湿,裹挟着他独有的清质松檀气息,危险叵测。
这人分明是在“请”人上车,姿态优雅,甚至称的上绅士,却透着散漫的矜高。
好像就是从那日比赛过后.他就如此反常,就好像每次非要逼她情绪狼狈才罢休。
顾颐钦沉默下来,侧眸看向车窗外,眼里是深沉的幽思。
许睿约她出来,只是想做顺水推舟的人情。被顾氏看中的这杯羹,他没打算分。
“在故意伪装成我,对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人目光反而越发肆意,她脸上笑都快撑不下去了。
晏媺兮定定看他半秒。
帝都沿海,四季如春,即便是元月寒冬,也无一丝飘雪。仅有狂乱的风吹乱树木枝条,晏媺兮刚准备离开,宛如珠玉一般的大雨就噼里啪啦倾盆而下。
深色的红木精雕细琢而成的伞柄衬的他的手宛若玉石,雨夜的映衬下,像古画走出来的贵公子。
晏媺兮愣住,而后轻轻点头。
片刻后,司机将车驶进夜色之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顾颐钦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这样的问题他明明早就知晓,为什么重复的问?可他不该完全不在意她对他的态度吗?
这样的预兆令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