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茂点了点头。
程德则是继续说道:“以洪泽城为破局,我想出来第三个理由,是解了洪泽城的围后,便可以派人联系清河清江的水军,汤和、耿再成领军,渡船顺着洪泽湖而下,在水淹扬州路十五万元军后,于船上击溃他们,让他们再无一丝机会,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恐怕这一战,我会被元朝送一个人屠的称号了!”
众人纷纷沉默不语。
“你们说这扬州路元军,会有人猜想到我们决了洪泽湖的水,淹了他们吗?”程德目光幽幽地看向众人问道。
突然,刘远站出来说道:“回禀将军,属下以为扬州路元军不会猜到。”
程德望着刘远淡淡地说道:“何以见得?”
刘远不慌不忙地回道:“理由有二。一是将军仁义之名在外,决堤水淹之事,有损将军仁义之名。属下猜测,在鲁帖木儿眼中,肯定会觉得将军不会做这种事,毕竟,这种事会损害将军反元的根基。而且,依属下来看,这种事,将军不能做,只能让他人来做。”
罗茂听到这里,便直接站出来道:“将军,这决堤水淹之事,便交由我去做吧。此事,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便由我去做,才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不会对将军名声有损。至于我个人的名声,相对泗州军取胜来说,则无关紧要了。为了逼真点,让世人相信是我罗茂一人所为,到时候还需要将军与我演好一场戏,而将军可能要落一点面子了。”
程德好奇地问道:“需要我演什么戏?”
罗茂回道:“到时候,决堤水淹之前,我会给将军下蒙汗药。当然,不会真的下,只需要将军躺一段时间就行。而且,在我去做决堤水淹之事后,这种事情会在泗州军上下传开,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
程德思索片刻,才开口道:“到时候,要委屈你了。至于我落一点面子,就能获得一场大战胜利的话,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
罗茂笑道:“如果只是让我一个人受点委屈,而泗州军与元军交战,获得大战胜利的话,我罗茂倒是希望这种委屈可以多一点。”
程德点点头,将视线移到刘远身上:“你接着往下讲。”
“至于这第二个理由.”刘远面色忽然有些迟疑了起来。
程德望着刘远说道:“但说无妨。”
刘远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鲁帖木儿账下有三个非常信任的幕僚,都是他的军师。但鲁帖木儿最信任的人,便是其中之一的古宁,因为古宁在这三人之中是谋略最强的人。不过,这古宁却永远也不会真的为鲁帖木儿做事情。”
“此次扬州路与集庆路元军来攻,现已经到了天长城,足以证明他们是日以继夜地赶路。将军可在派斥候往天长城附近查探情况,如果元军直接奔向泗洲城而来,则能证明这决堤水淹之事,他们没有做任何准备。”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凭借古宁的智慧,这洪泽湖决堤水淹了元军的可能性,不可能猜不到。但他没有提醒鲁帖木儿,这其中的原因我也知道。”
程德目光微眯向刘远:“你和古宁有旧?”
刘远点点头:“以前,我们求学时,拜的还是同一个老师,有同窗之谊。而且,我们还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我来之前,曾经去信给古宁,想让他离开鲁帖木儿,和我一起来投靠将军。但被他拒绝了。他告诉我他想要为自己的爹娘报仇,而他的爹娘则是被鲁帖木儿手下大将害死的。鲁帖木儿没有发现古宁这个秘密,是因为古宁以前不叫古宁,他以前叫胡禄。为了报仇,他改了名字,假意投靠鲁帖木儿。”
“这么说,你和古宁还有联系?”程德目光幽幽地看向刘远。
刘远也没有否认,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程德。
程德接过后,当即看了起来。
看完后,程德神情一变。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到的?”程德目光盯着刘远看。
刘远回道:“回禀将军,这信是前两日送到的。”
程德心中震惊不已。
“也就是说,这古宁在三天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洪泽湖决堤水淹元军一事了?”程德自言自语道。
在场其他人皆目光一闪。
程德将信让在场其他人看了一遍。
众人看完后,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敬佩。
刘伯温则是觉得这古宁,倒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
随即,程德将目光移向刘远道:“这信,你自己之前有看过吗?”
“回禀将军,属下没有。因为属下答应过古宁。将军,请看,这是古宁亲自写给属下的信。”说着,刘远便从怀里又拿出来一封信,递到程德手中。
程德拆开看后,顿时明白了。
为何刘远不早些将信拿出来,而是在自己的人有人提出来洪泽湖决堤水淹元军一事后,才拿出来。
原来,这都是古宁对刘远的叮嘱。
从信中内容来看,这古宁确实对元军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