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崔莹看到了书办鞋子、衣服,几乎全都湿透了。
书办也给崔莹作揖道:“上次一别,崔兄说下一次继续未谈完的话题,为此,我可是等待许久。没想到,崔兄没让我等得太久。”
崔莹苦笑道:“魏兄也应该明白‘军令如山’,若是误了时辰,恐怕我就要被丞相治罪了。”
书办点了点头:“崔兄一路辛苦,不如,随我去喝些热汤暖暖身子。正好,我们继续上次未谈完的话题。”
崔莹脸上有些迟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朝着身后五千大军望了一眼。
书办见此,便笑着道:“崔兄,给将士们准备的热汤,也早已准备好了。待会儿,会有人送来,给将士们暖暖身子。我魏得禄为此,可是倒贴了一些钱进去,这可记在崔兄的头上。等有机会去大都后,崔兄可莫忘记带我领略一番大都的美景,以作补偿。”
崔莹见魏得禄将此事做到如此周全,也就不再迟疑,笑着道:“魏兄所做的这些,崔某都记下了。待魏兄到了大都,到时候,我崔某一定要让魏兄在大都游玩个痛快!”
魏得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随即,崔莹交代了一番五千将士后,便带着四个亲兵,在魏得禄的一行人的引领下,准备从泗阳城西城门大门口进入泗阳城。
崔莹见泗阳城大城门虽然洞开着,但无一人通过,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疑惑。
但还未等他继续多想下去,耳边便响起了魏得禄的声音:“崔兄,以你的才能,如果是太平盛世,我想肯定能够封侯拜相。”
崔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魏兄的才能不下于我,魏兄此言,可是折煞我了。”
魏得禄这时候,已经领着崔莹迈入了西城门大门,一步已经踏了进去。
此刻,魏得禄的心,不由得有几分紧张,但是,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正常的神色,望着崔莹说道:“论知兵,我不如崔兄,而且,魏某对兵书也是略知一二,不像崔兄虽然与我同岁,但在沙场上的经验,即便是魏某花上二十年的时间,恐怕也不能追赶上。此外,大人有紧急军情要与你商量!”
崔莹听着魏得禄的话,一脚已经彻底迈入了西城门。
就在崔莹踏入西城门十步远,两侧立着威武的石狮旁,是久候多时且保持着纹身不动的泗州军士兵,他们都贴着墙壁檐角纷纷屏息凝神。
当崔莹与魏得禄有说有笑地迈步来到石狮旁时,崔莹忽见到魏得禄身后四人,竟然往身后快速冲去,而魏得禄已经趁着崔莹不注意,立即迈步朝着左侧摆放的狮子旁墙角处狂奔。
魏得禄踩着地面上的雨水,发出的“哒哒”声,在崔莹耳中听来,此刻是那么般刺耳。
这突然的一场变故,令崔莹面色一变,他目光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瞬。
崔莹发现左右两侧石狮子旁,陡然间出现了许多身影,他们保持着沉默,他们身上穿的乌黑战甲任凭雨水落下。
他们的目光纷纷平静地看向崔莹。
崔莹顿时只觉得遍体生寒。
崔莹第一反应,便是立即想着带人返回冲出城门外。
可是,这时候,他身后传来的“轰隆”声响,使得崔莹心中猛地一沉。
在崔莹旁边的四个亲兵,陡然间看到左右出现的这么多身影,纷纷面色惨白。
大雨打在他们身上,顺着他们的眼睛流下。
这时候,也已经分不清他们眼睛流下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而这时候,西城门陡然间关闭的场面,让在西城门外的五千元军,纷纷面色剧变。
崔莹看着左侧被护在后面的魏得禄,眼里黯淡无光,他看着魏得禄,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魏得禄沉默着,良久,他才开口道:“为了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上。”
崔莹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魏得禄说道:“今日起,你我割袍断义。从此往后,你我是陌路人。”
说着,崔莹右手锋利的长刀,狠狠地割断了左手的一块袖子,砸落在污泥不堪的地面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魏得禄,默然不语,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崔莹亮起长刀,准备奋手一搏。
可就在这时候。
程德出现了。
他就在崔莹的对面,带着一百骑兵,都骑着马,而他们身后还跟着数千人。
这数千人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崔莹五人。
而且,还有许多火铳对着崔莹。
崔莹发现自己握着长刀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程德看着崔莹说道:“你是崔莹?”
崔莹平复了心绪,抬起头看向前面骑在高头大马的程德,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不太习惯反贼高高在上一般,像这样俯视着他。
崔莹没有回应程德。
程德从崔莹的沉默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程德看向一旁的魏得禄:“此事,你做的不错。我已经暗中令人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