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原地,等待着地下出口的火把亮起。
却没想此时不远处忽然炸开一道白黄光,紧接着山峦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裴宴一把抓住地牢的门栓,“什么情况?”
“那老家伙恐怕要带着人过来了——”祝由久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裴宴的身上,“要不,阿宴,你先去会会他?拖延一下时间之类的?”
裴宴难以理解地朝他看了一眼:“为什么是我?”
祝由久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官,他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荆长空舞了舞手中的长枪,“要我去,直接把那老家伙的头颅割下来......”
裴宴心上一紧。
段旭南怎么说也是禁卫司统领,若是这么就死在檀州,裴宴作为嘉陵关的人,不知有多少呈报要写,到时候朝廷下放到嘉陵关的折子足够将他彻底活埋,恐怕把自己关在水牢里写上个三天三夜都写不完......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二哥逞一时之气,结果弄得自己后半年都不得安生。
他举起手,将荆长空口中剩下的话逼进肚子。
“别,别,别,二哥您喜怒
,我去,我去就是。”
裴宴以极快的速度后撤,他从后方极速冲来,抓住牢房门口的门栓朝前跳,一下冲出去几十米开外。
祝由久和荆长空站在原地,颇有先见之明地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下一秒,裴宴像是背后背了两个加速气弹,一下子猛然冲到了极远之外的山峦。
......
裴宴在营地外等了许久。
终于,他老远就看见了老态龙钟的段旭南。
段旭南走起路来像个老乌龟,虽是隔得远,但他上下扫了几眼便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了好几遍了,然而这个段旭南眼睛像是没长在前面,竟然还没看见他。
没意思的人。
裴宴靠在树上,快要睡着了。
段旭南走近了,才看见一身深蓝色官服的裴宴。
他快步上前,殷切地招呼道:“裴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是裴公子,而不是裴大人。
裴宴很明显看出段旭南的心虚。
他在套近乎。
裴宴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浅浅地耷拉着眼皮看他。
裴宴慢悠悠地抬抬手,“段二爷,雪域这地方,前几年不是已经封锁起来了吗?传言太子殿下要在这建度假别院......您老人家怎么在?”
段旭南笑着回道:“太子殿下一句话,臣自然鞠躬尽瘁。臣、臣此番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调查香品走私的事。”
裴宴似笑非笑道:“我记得香品走私这案子不是段二爷在负责吧?段二爷是觉得刑部办事不
利?”
段旭南把头低得更下去一些,道:“不敢。”
段旭南略微沉思,“只是太子殿下怀疑香品走私的事情并不简单,或许与陆皇后的随葬品被盗引发的珠宝走私有关,所以特地派属下来查......倒是嘉陵府的裴公子因何缘故光临此处?”
裴宴目光掠过段旭南,悠悠道:“合着这香品走私的事升级了,变成珠宝走私了?段二爷真是有闲情,我们嘉陵府都撤案了,您还腆着脸上赶着要去查?图什么?”
段旭南不恼,道:“裴公子所言差矣,香品走私的那个嫌疑女子实在蹊跷,眼下她不仅博得圣上恩赐,脱了籍,还在檀州这等关键的地方开办书院,实在是居心叵测,且我这里确实有实际的证据证明她与香品走私以及珠宝走私都有极大的关系,嘉陵府究竟为何撤案,这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段旭南掉转枪头要压裴宴一头,裴宴也懒得理他,只道:“我不是质疑太子殿下,只是质疑段二爷。”
裴宴将段旭南脸上恐慌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他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他腰上的战刀上,“段二爷,您这一把年纪了,我看您那胳膊已经不太灵活了,还拿着把刀到处乱晃呢,也不怕伤着自己?”
这明晃晃的火焰燃烧之中,段旭南身旁的小厮早已吓得心惊肉跳。
段旭南没有被他惹怒,只是拱手道:“微臣接到密诏,说地牢中闯入了外来
冒犯者,特意带人来勘察,不知裴公子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下官并没有听到任何嘉陵府的公告说,裴公子要大驾光临。”
裴宴没耐心继续听他讲下去,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哪里,还要向段二爷报告?”
段旭南脸上一阵青白。
裴宴继续:“倒是段大人很蹊跷,堂堂禁卫司统领,随行没一个禁卫司?”
裴宴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厮:“哟,出门在外,办理公务,还带着府中的下人啊?看来禁卫司里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