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言语里自然是更偏向叶洛，把问题都推给了河会办。
他还真不敢。
乔治爵士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有趣事，哈哈大笑起来，
“每次上课点名，下课签到，我都要写一遍呢。”
曹家在沪东落地生根，劳工总会出了不少力，无论是叶家还是凤鸣楼，他曹家都得罪不起。
舒俏点点头，心里波涛骇浪。
这张万霖混混出身，江湖气息浓厚，最喜欢干吃力不讨好，恶心人的活儿。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小阿悄是叶家二少爷叶洛的女人，你敢吗？”
“能给我看下吗？舒俏小姐。”乔治爵士脸色更差了。
但半夜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永兴公司的二老板张万霖想给叶二少添堵，让他别那么痛快。
虞洽卿是工部局唯一的华人董事，位高权重，他曹家平时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也就只有凤鸣楼大阿姐这种能和社会各界名流产生诸多交集的女人，才有机会和这样的大人物接触。
河会办尴尬一笑，眼睛瞥向一旁的垃圾桶。
河会办是坚定的永兴公司拥簇者，原因无他，他自己爱吸大烟，而上海滩的烟馆生意基本被洋人和永兴公司垄断。
楼上乔治的怒吼声时不时传来。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个洋人，她还会稍微给点面子。
几分钟后，气势汹汹的乔治爵士重返办公室，他换了笑脸看向舒俏：“舒俏小姐，再等我下，我去完董事会，就直接和你一起去找叶洛！”
“我在和隔壁万国商团的副总司令聊天，听到你们这儿一直吵吵闹闹，怎么回事，河。”乔治爵士脸色不太好，显然是被打搅到了，“你在和这位女士吵架么？”
曹源飞速离开办公室，直奔总办处。
曹源是晋省富商曹冠雄的长子，靠家里关系和花钱买到了这个职务，平时最爱逛戏院和青楼，是凤鸣楼的常客。
砰砰砰。
小阿悄甚至能听到工部局唯一华人董事虞洽卿唯唯诺诺的声音。
“大阿姐大驾光临，小弟办公室蓬荜生辉啊。想喝点什么，大阿姐？”
代表着上海滩风月场女子的最顶层。
因为华商处处受制，想搞自己的生意举步维艰，尤其是把公司放在英租界内，必须资质极佳！
“当然可以。”小阿悄反复抚平了卷起的纸张，递给了乔治。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凤鸣楼的小阿悄？”河会办没抬头。
“那就麻烦曹处长啦。你也知道，二少爷性子急，不喜欢拖拖拉拉，最好上午就能办好，我也方便去叶公馆给二少爷交差呢。”
这是特意给自己下马威了。
他和永兴公司那边走得更近，因此平日里从不去叶家名下的凤鸣楼，但大阿姐小阿悄的艳名却早有耳闻。
自凤鸣楼开张十年来，还没听说有人能破得了小阿悄的身。
小阿悄伸出素手，一口流利的英文让乔治爵士眼前一亮。
没听过工部局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黄包车停靠妥当。
几分钟后，满头大汗，一脸尴尬的曹源回到办公室。
小阿悄见过太多这种男人，这种程度的目光，她早就免疫了。
乔治爵士一进门就看到了她，一双眼睛也在打量她，但罕见的眼中没有丝毫色欲。
“你申请开办投资公司，我看了下申请书，公司主体不明，业务不清，你还贿赂曹源等工部局官员，这申请书，我不会批的。”
河会办坐在书桌前，伏案批阅文件，看上去四十来岁，眼窝深陷，气色很差，一看就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中年男人。
这一直是乔治心里的遗憾。
“虞洽卿董事那边，下次他来凤鸣楼喝茶，我会让妹妹们在虞董那边为曹处长多多美言几句的。”
看到来人面容，坐在位置上的河会办吓了一跳，人直接从椅子上蹿起来，神色无比慌张！
“乔治爵士？您怎么来了？”河会办操着一口生硬的英文，舔着笑脸，就差像哈巴狗样围过去了。
乔治爵士？
“就普通茶水好了，洋人的咖啡我可喝不惯呢。”小阿悄坐下，翘起二郎腿，将手提包放在腿上防止走光，“曹处长，昨天说的事，能成不？”
她连忙过去蹲下，从垃圾堆里找回申请书和自荐信，然后放在腿上小心翼翼抚平。
直冲隔壁帮办办公室。
毕竟很多时候，枕边风的威力可不小啊。
所以他只是写了个大概，阐述下投资行业的兴起，以及随意提及下1928年美国股市的最后辉煌，毕竟1929年，席卷美国的金融危机降临，那可是震撼全球的大事件啊。
一个面色不善的金发碧眼洋人推门走进来。
见到河会办沉默了，小阿悄嘴角笑意更甚，她倒不在意被卡这么一下，她想的是揪出后面在搞鬼的小赤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