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是从火山熔岩流出来的岩浆突然冷却后形成的天然琉璃,属于非晶质的宝石,因此也具备玻璃的特性,宝石破碎以后断面呈贝壳断状口,锋利非常。
正是因为如此,在某些西方中世纪的古典文学类著作中,黑曜石偶尔会剧作者比作一个因为绝望而过于锐利的刻薄女人。
“嗯……?似乎有客人到访?”
我尚未从自己的恍惚中醒过神来,很快便听见从面前那块黑曜石里竟传出些耳熟的人声。
“原来是两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呵呵,姐姐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过如你这样美丽的魂灵了?说不定这是我两人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她似乎是在笑,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眼下正感到愉快,虽说如此,这人的声音却是怅然的。
我细听了许久,确信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人。
莫不是我曾见过的某人与她的声色相似么?
我不自在的抿了抿自己的下唇,但对此事仍想不出任何头绪,听见对方又要开口,便只得暂且作罢了此事。
“有道是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呵呵,这倒是在下失了礼数,想来你我如今不过是初见,同你讲这些话,倒显得在下轻浮。但遇见您,这可真是一件幸事呢?”
她年纪听来估摸着是二十六七岁,这时虽毫无避讳的同我说这些促狭话,但却莫名却使人觉得有些兴致缺缺。
现在的时间是五月二十日早十二点整。
我原本还不确定,但这时缓过了许久,才终于能确定此时的时间,不知何时已经在某种权柄的影响下被人为给锁定。
这个认知使我莫名感到有些恐慌,但按理来说,眼下的时辰原则上应该属于已过了正午十二点。
我原先曾预感自己如果在正午十二点以后仍然滞留在校行政楼内恐怕会遭遇某种危险,想来或许是与那如蜡像溶解的场景有所联系。
但在面前那块黑曜石莫名如人眼一般开始运作的时候,时间却停止下,我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或许因此在阴差阳错间避免了某种未知的危险。
眼前人却还不知是敌是友。
“嗯……我是侍奉着全知者的从神,虽说人类不信神,但我家那位大人的名号,或许你们也知晓吗?在下的名姓是阮琴,年长你两位两百来岁,若是不介意,倒不妨称我一句姐姐?”
我注意到江见晴的神色在此时动摇了片刻,很快便意识到她或许是对此知晓些什么,便不动声色的半侧着眼去瞧她。
“……怀玉,你如今的神智不清醒,想来是不知道此事的。”
江见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还在恼恨我此前有意以身试险的缘故,措辞间莫名带着刺。
“如果她所言不假,这位或许是隶属于全知权柄的从神。”
“从神?”我迟疑的问她,虽然知晓在眼下这种情况暴露自己的无知绝非是一件好事,但或许事情正如她所说,我此时的神智不清醒,因此在权衡许久过后,我还是忍不住询问她道。
“抱歉,或许现在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江见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如果我记得不错,在暂存命运的部分权柄以前,你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怀玉,或许你知晓这种事情不适合放在现在讨论,对吧?”
江见晴面上的神情显然有些难以言喻,她欲言又止的瞧了我半宿,抬目又神色隐晦瞅了一眼面前那块黑曜石。
“如今执掌着全知权柄的那位神明据说一百来岁。”
“呵呵,”阮琴似乎笑意浅淡的低笑几声,只是她这时的声量细小,因此竟使人听不是很真切,“小东西,既然知晓我的事,你又何必如此防备着姐姐?”
“请稍等,虽说在许多地方都留下了眼睛,但毕竟是高阶的法术,这种事情真是叫人苦恼,”
我意识到自己脑中的成像正在逐渐混乱,我看见,或者说观视到,我双眼所目睹的时间正逐渐被抽象为命运的部分轴线。
混乱,此时,正摆放在我面前的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它本身还具有时间的业力的话,我大概会把这东西误会成因为混乱到无法整理而被人剪短的线团。
等等?这样的表述,我为何会这样说?不,此时,摆放在我眼前的,不,不,这样的表述本身不具有任何问题,甚至我不久前重复过一次,我……
我此时,或许是错觉,不,我认得,我应该说。那只眼睛,显而易见,那本身不是我的眼睛,云蓝色,我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美丽的一对眼睛呢?可它究竟是……?
但我已经来不及辨认了。
即便我本能的对此感到熟悉,但是我的大脑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感到昏昏欲睡。
于是我睁开眼。
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