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雪娘金屋藏娇,藏在这药香别院里,做个侍妾,护她一生无忧也就足矣。
只要跟了他,就算舅舅知道雪娘是许侍郎的孙女,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罗雪娘竟然慷慨激昂地,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有意思。
齐王心知罗雪娘有意奉承他,把他高高架起来。
可这架子他坐着还真蛮舒服的。
让罗雪娘做侍妾的话,倒真说不出口了。
他多年来被父皇压制,不能从军,不能参政,不能科举入仕。
手下府兵不能超过三百。
不能有幕僚谋士。
齐王终日无所事事,便整些有的没的,本性并非什么恶徒。
更不荒淫好色。
纳雪娘为侍妾…倒真不如帮她从医有意思。
倒要看看,她究竟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反正只要有他在,远离洛子清,舅舅便不会拿她怎么样。
“行吧,本王原本就是无聊,想玩一玩,怎么玩不是玩?你既不肯与本王做侍妾,要做一番事业,那便说说吧,要我怎么帮你,要银子还是要人?”
齐王又恢复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半笑不笑地问雪娘。
“银子和人雪娘都不需要,反倒是想请齐王帮忙,挡住一些人。”
雪娘这么一说,齐王瞬间懂了。
赵管易那些人嘛。
对齐王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哂笑一声道:
“我以为什么难事呢,这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雪娘心想,对您是一句话,对我,也许就是性命之忧啊!
雪娘告辞离开时,齐王唤人把别院的地契拿来,递给她。
“送给你了,本就是为你建的,我留着也没用。”
雪娘想要推辞,齐王却说:
“我最不差的就是银子,你若推辞,便不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进这别院的。”
齐王差点就说出,就当这是你外祖家绣坊给的分红好了。
好在他还记得,雪娘并不知道玉绣坊如今在赵家手里,且自己还占着一半股份。
关于绣坊,关于赵家,关于当年的冤案,雪娘知道得越少越好。
将来吧,将来寻个时机,把绣坊还给雪娘。
李家虽家破人亡,雪娘也算是他们家后人。
看着手里的地契,雪娘有些犹豫。
这药香别院可不是一笔小资产,几千两银子也买不来。
无功不受禄,拿人手软。
何况雪娘还不确定齐王是什么意思,真放过她,还是拖延之策。
不过雪娘明白,齐王作出如此坦荡之态,自己再推辞就有些矫情。
此人性情难以琢磨,若是太过于拘泥刻板,怕是会惹怒了他。
雪娘心思稍转,大大方方地收下地契。
说实话,这别院里的草药与药田,还真是深得她心意。
比洛子清那座药庄虽然小了许多,但足够她折腾了。
与齐王这一番交锋,雪娘后背汗湿了一片。
回到学府街,泡了个澡,足足睡了一下午,才缓过劲来。
齐王当天下午便把赵管易唤来。
“你放出话去,罗雪娘是我的人,京城里谁敢动她,提头来见。”
齐王懒得废话,这么吩咐一句。
赵管易是这城里纨绔的始祖,吩咐他去办,保管没问题。谁也不敢动雪娘。
赵管易啊一声,心下懊恼。
他与洛子光那群纨绔,刚知道罗雪娘回了京,在恩济堂坐诊。
“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哪天她进谁家后院出诊,咱就办了她!”
他与洛子光一边喝酒,一边想歹事。
哪知道齐王在这等着他呢。
本打算辣手摧花,反倒要去小心翼翼地护花,这叫一个憋屈!
雪娘日子渐渐安稳下来。
她虽然在恩济堂坐诊,却没有什么名声,连着一个月都不曾有出诊的机会。
齐太医带她上门看诊几次,但主家都不把雪娘当回事。
只以为她是齐太医随身带的侍俾,视若无睹。
齐太医有次提议让雪娘把脉,那位老夫人还很不高兴。
以为齐太医是怠慢自己。
雪娘很无奈,有些焦灼,时间不等人啊。
她必须要快快在京城打出名号来。
齐林安慰她:
“不用着急,我当年独当一面,做出诊大夫,过了有两三年,才积累了一些患者,愿意点名让我出诊。”
雪娘知道他是好意,可是她心里的焦虑,没法与人说。
复仇计划一个多月毫无进展,反倒是这齐林,让雪娘越来越不安。
最初雪娘只觉得他为人特别客气,待她尤其殷勤。
比如那间诊室,从一开始,雪娘就觉得过于奢华。
无论是桌椅,还是书架,用的都是上好黄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