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是我们的文物……你不能带走……”
她不能确定他是哪一位王，从那水纹虎旗来看，约摸是秦。
“工作人员要拉闸啦。”同事见她慌慌张张地举着工作牌，不甚理解，调侃道：“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馆长也不给加工资。待会儿没灯了只能带手电筒摸黑咯。要我给你留灯不？”
她迟疑地回应，她明白眼前自己这样的触碰，若将他拟作文物，她可是“犯罪”。
许栀几乎是要哭笑不得了。
祖父……祖父当年不会也穿越了？
带着这个疑问，在往马车走的路上，许栀适应了她变小了这个事实。
她坚定不移地选择看见了古代的仁人志士一个又一个，如同史笔般正确的决定。
嬴政没料到她的举动，摸摸她的头顶，许栀被他轻易地抱了起来。
一个猜也不用猜的故事。
发掘工作进行到后续阶段，许恺共事的日本籍同事却用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嬴政生于赵都邯郸，取名赵政。
上村面无表情地再扣动了扳机，给他身边颤抖着的同事补上一枪。
她终于在浩如烟海的民国档案找到了线索。
绝代风华的谋士。
上村提起许恺，恶狠狠地续话：“教授，传国玉玺我们要，河图洛书，一样。”
在失去气息的最后一刻，许恺想到了那个传说，他在细微红光消失之际，强行开口：我宁身祭长城，祈求一个希望，以愿后人带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血色残阳之下，他的身体留了下来，慢慢与黄沙融为一体。
嬴政笑着。
她喊了两声：“父王。”
许栀没忍住颤抖。
“您，您……”
许栀吐出来的声音和腔调，让她自己都听不懂。
许栀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种年龄落差，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却是这样的灵魂看见二十九岁的嬴政。
回到宫中，她刹那之间明白了许多。
真实地触碰。
当许栀看见母亲看见她的眼神时，她就打心底明白了，她憎恶他们。
？
他们的脸上呈现出欣慰的微笑。
“许教授，对不住了。”
“好。”她答得很快。
等她上车，看到端坐在中间的那个着黑袍的男人与他的臣僚。
与此同时，秦国正日日图谋如何灭掉她的母国。
那是一双怎样的瞳孔，慈爱与坚毅难掩疏离。
嬴政没理解过来。
“活了，真活了？”业务能力极强的许栀怀疑自己做白日梦了。
那戴金边眼镜的，不就是，不就是，她的祖父许恺！
开枪的人俯下身，沉声笑着，不费力地去扳他手中之物，与这个将死之人抢夺起来。
环顾四周，山野青葱，高车大马，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爸，你知道吗，我找到祖父了，你是对的，祖父不会是那种在国难当头抛妻弃子去美国的人。他在中国，他是去考察遗迹，消失了……”
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携次子胡亥巡游天下，病死沙丘。
她的后颈发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几个字。
一人胸前别了只钢笔，环抱手臂，被左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同伴搂着肩。
他竟笑了起来。
“公主，王上说您该回宫了。”
嬴政搁下手上的竹简，“怎么了？”
话未说完，一颗子弹贯穿了许恺的颈部，血水灌满了他的喉腔。
现在一切都是当时。
“民国三十五年，祖父还在甘肃，他没有去美国？”
“不可能！你们永远都……”
荷华的兄长极为优秀和睿智，他似乎是想弥合这样的关系，在同样高压而无爱的情况下，扶苏走了条与他父亲截然相反的救赎之路。
赵高在哪里？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齐国降秦，齐灭。
她睁大眼睛，细细注视他的面容。
在咸阳宫中奔跑，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决定要找一个人，冷静理智在孩子身上十分突兀。
许栀连忙应声，抱歉地拿起文献室的门卡。
“曲裾？我怎么穿着这个？”
许恺再说不出任何话，他只能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拿着河图洛书，然后，离他越来越远。
许栀打了个寒颤，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报纸。
就算是一刹那间的见面，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跑了过去，跨越几千年的几步路。
她从未听过他的声音。
不过还好，走廊尽头新开的露天科室还挂了盏灯。
从他的服饰判断来看或许是先秦时期。
这一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