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民告官”的戏码,从沈磬对着百姓们演戏开始,到她踏进钦差府衙关上门结束。
府衙大堂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审问案情的过程,也没人关心旁边的“尸体”到底是谁,是怎么死的。
或者说,从沈磬和唐纵酒第一次被带到官府,被污蔑食材不干净开始,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彼此之间拼的是权力,讲的是背景,靠的是后台。
蔺暮辞说给冯廷辉机会,也确确实实是给他一个“活着”的机会。
因此对蔺暮辞和沈磬而言,今日在这个府衙内,他冯廷辉不归顺,就是死。
冯廷辉一死,才能把蔺暮辞在老百姓心里的“公正”真正树立起来。
也只有把蔺暮辞“为民请命”的形象传播出去,才会有人学着沈磬一点点将刘长鹏手下做的“恶”事抖露出来,求一个公道,从而引起“上层”的注意。
一旦引起更上层的注意,才能让他们对水匪应接不暇。
他们就这样握着手中的尚方宝剑,一点点撕开刘长鹏编制的大网。
冯廷辉日子顺惯了,和柴大山一样,根本不认为他蔺暮辞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书生样子的钦差真的能拿自己怎么样。
“蔺大人,你要明白,这里是春风城,不是……”
冯廷辉话音未落,蔺暮辞手起剑落,在一旁马上就要抓到沈磬肩膀的捕快手腕上划了一个弧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尚方宝剑,削铁如泥。
顿时,那捕快的手从手腕上掉落,鲜血顿时直流。
“啊——!”那捕快疼得直叫。
“蔺暮辞你好大的官威!”冯廷辉怒吼道。
“冯廷辉,是你好大的官威!”蔺暮辞道,“你和陈家人联合起来对唐氏姐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吧?!”冯廷辉大吼。
唐氏姐妹和陈家人算什么东西?
水匪在南方什么地位,他蔺暮辞会不知道?
和刘长鹏作对是什么下场,他蔺暮辞会不清楚?
“我看谁敢抓她?”蔺暮辞的尚方宝剑始终举在半空中,鲜血顺着剑尖点点滴落。
其他的捕快立刻定在原地不敢动弹万分。
“蔺暮辞,你自己要死,别拖着别人跟你一起死。”冯廷辉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她是谁与你无关。”蔺暮辞冷冷道,“你现在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冯廷辉闻言大笑:“每年我遇到各种各样套我话的钦差,你是最直白的一个,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可笑不可笑?”
也就在这时,突然门口冲进来一群官兵。
见到官兵的样子,冯廷辉笑得更大声。
“钦差大人,看来你和你的相好,今日都到此为止了。”
来的官兵不是别人,而是南方提督刘常胜的手下。
刘常胜是刘长鹏的手下之一。
常年习武,身材高大,面相略凶狠,不怒自威。
既然是“刘”姓,什么身份也就一目了然。
“我倒是不知道,钦差什么时候可以随意斩杀朝廷命官了?”
刘常胜穿着军靴迈着大步子走进了钦差衙门。
他路过沈磬时,仔细端详了沈磬一番。
此时的沈磬因为眼泪而花了妆容,整个人又显得憔悴,衣着在一路拖着推车的路上给蹭得狼狈不堪,故而整个面容有些识别不清。
刘常胜顿了顿,感觉她像是什么人,却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走到蔺暮辞面前。
“钦差大臣滥杀无辜,是否也与庶民同罪?”刘常胜面无表情道。
“刘大人是来替冯廷辉出头的吗?”蔺暮辞冷冷道。
“出头?”刘常胜睨了蔺暮辞一眼,“冯大人在南方这几年矜矜业业,如今蔺大人你一来就要被砍头,我来是替冯大人伸冤的。”
“刘大人!”冯廷辉向刘常胜行礼道,“下官真的冤枉啊。听雨楼的食材出了问题,导致一个孩子吃了拉肚子不止,下官按律封了听雨楼。之后唐氏姐妹跟陈家人做了什么交易,下官何从得知?”
冯廷辉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给摘掉了。
“蔺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刘常胜问蔺暮辞,随即又看向沈磬,“区区一个刁妇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沈磬站在那里,哪怕有些凌乱,可眼神里却一直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贵气。
刘常胜与她对视了片刻,气场上居然输了半截。
刘常胜眉头微蹙。
但他没有过多思考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气息。
“斩首示众吧。”刘常胜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此言一出,冯廷辉在一旁笑得很得意。
一旁的官兵上前抓住了沈磬的手臂,而蔺暮辞也不客气,哪只手抓的,砍哪只手。
“来人,蔺大人随意斩杀朝廷命官和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