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差不多聚集了四万多的日本难民,暂时编为八十多个屯殖队,主要管理人员皆从难民中选出,实施简单的自治。这几十年来,政府组织他们陆续在周边谷地和山坡开垦了五六万亩耕地,以应难民所需。当然,这点土地产出,肯定无法养活如此多的难民。为此,我横关总督区不得不从朝鲜和云州弄来大量粮食,给予他们一些食物补贴,使其得以乞活。”
“嗯?……”樊昌臣闻言,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延良,“李校尉此言何意?”
“哦,李校尉准备要整饬边境治安,打击此类走私行为吗?”樊昌臣眉间一跳,随即不露声色地问道。
可你们德川氏在战败后,却将一切后果转嫁到国内诸藩的头上,替你一起扛事。
通过这一策略,德川幕府将改铸后的差额全部收入囊中。粗略估算,幕府仅通过改铸获得的收益在十年间里高达三百八十万两。
至于是否要为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恐怕根本不在殖民政府的计划之内。
为了维持藩政,各地藩国除了极限压榨藩内民众外,那只能不断地向高利贷商人借钱,寅吃卯粮,利钱越滚越多,财政也是愈发艰难。
这些得不到任何政府帮助的难民便在这片空地上,用木头、石块、草泥以及废旧木板搭建了一栋又一栋的窝棚。后来,随着难民人数的增加,又将这些简陋的窝棚加盖一两层,并向周边扩展,慢慢的这些房子又连城一片,最终形成如今扶桑城的模样。
话说,这走私行为基本上殖民政府上上下下都参与了,可不能因为这位勇于任事的警备副司令脑子一热,以禁绝武器走私的名义全都给搅和黄了。
“李校尉多虑了。”樊昌臣不由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就凭长州藩的实力,是不敢向我齐国挑衅的。区区一千余新军,不足为虑,怕是李校尉仅率领第一营陆军儿郎便能将其轻松破之。”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这般情形下,作为天下之主的德川幕府不想着积极援助陷入困境中的藩国,反而要琢磨着搞什么“大政革新”,集权收地,实现国内真正的统一。
当年,萨摩藩擅自招惹齐国,结果被人家揍了个鼻青脸肿,不仅连吞到肚子里的琉球给丢了,还被人给堵到家门口,万余藩军被打崩,最终屈辱战败投降。
怎么着,你们德川氏现在想要将我们的领地收回,就不怕“战国”再起吗?
一群又一群的日本孩童,赤着脚,身上只着片缕衣裳,或者直接光着身子,在一片片密如织网的居民区里追逐嬉戏。
十天前,李延良与离任的曹征甲做简单交接后,便正式履职横关警备副司令兼第五团第一营主官。但在随后日子里,便被横关各个殖民机构、政府部门,以及巨商富贾轮流邀约饮宴,几无分身之机。
不过,以齐国在该地区的海上威慑力,当不至于有敌对势力敢于贸然攻击上述殖民领地,部署军力,纯粹是为了宣示其主权。
“樊总督,日本拥民两千余万,而且国民性格坚韧耐劳,还有千年的武家传统,稍稍整合一番,便有大国之基,强国之蕴。若是任由幕府集权,消除各地藩国割据,不论是对北明而言,还是对我齐国来说,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对此,各地藩国的大名们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你们德川氏是在卸磨杀驴呀!
要是不趁机与其搞好关系,提前进行一番感情投资,那就太没政治眼光了!
李延良从军校毕业也有九年了,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幼稚,也多了几分政治成熟,自然不会贸然推拒那些官员和同僚的饮宴邀请。
嗯,这在后世被称为量化宽松,也就是所谓的货币大放水。
囿于贸易形势的持续恶化,以及持续性的贸易逆差,造成日本诸藩普遍财政困难,这就使得绝大多数藩都要向大坂商人大量借钱,因此,为了还钱和支付利息不得不向大坂运送大米(在日本,禄米也是一种货币)。这种忽视藩内粮食需求,强行将大米输出的行为,也多次引发了人为的饥荒灾难。
一些老人靠坐在破败的房屋前,似乎非常享受煦暖阳光的照射,从而感受生命的存在,对不断嗡嗡袭扰的苍蝇,也丝毫不在意。
果不其然,战端一起,幕府大军一败再败,丧师数万,大坂、奈良、京都先后沦陷,最后被齐国逼到江户城下。要不是对方不想让日本彻底陷入大乱,说不定就一鼓作气攻下江户城,掀翻了你们德川的统治。
说白了,这就是一片巨大寮屋区,或者说叫难民营、贫民窟。
要不然,也可以将“多余”的钱私下里分了,充裕一下各自的荷包。
“是呀,不过一千多新军而已,而且训练不足,素质也是良莠不齐,将其击败定然不难。”李延良说道:“若是幕府发布检地令,要剥夺长州藩的领地,多半也不敢强自硬抗,不免让人深以同情呀!”
而位于横关北边的长州藩、福山藩、广岛藩在发生饥荒时,藩内饥民便会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