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平冢静那探究的、如同x光般具有穿透力的视线,依旧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脸上,如同两块沉重的铅块压在胸口,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并非退缩,而是肩胛骨微微向后收紧,脚跟不易察觉地调整了重心,整个身体姿态在瞬间从松垮的“家里蹲”模式,切换成了一种更利于发力、也更利于随时应对突发冲击的戒备状态
这个微小却极其专业的本能反应,让平冢静的瞳孔再次猛烈收缩
平冢静将他的震惊、无措以及那微小却致命的戒备动作尽收眼底
那试图用“上厕所”来蒙混过关的谎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已经完全失去了追问的必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廊里微尘在阳光中飞舞的景象似乎都凝固了
周围学生的喧闹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少年
她强迫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但那份凝重和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回避的深切关切,却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比企谷”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凝固的空气中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紧紧锁住那双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刀眼剑目”,仿佛要刺穿那冰冷的表象,探寻其下隐藏的真相
“不管你刚才去了哪里,”
她一字一顿,目光没有丝毫动摇,“也不管你刚才做了什么……”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措辞,最终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沉重的表达:
“我需要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视线扫过他看似与往常无异的制服,却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他身体上可能存在的、与这眼神相称的伤痕,或者感受到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属于校园的寒意
“这变化……”
平冢静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痛楚的确认感,缓缓吐出最后的判词,“……非同小可”
“非同小可”四个字,像四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
这不是教师对学生的训诫,更像是一个经历过风浪的战士,对另一个身上沾染了同等级别、却极不协调的危险气息的同类发出的警讯
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沉重的寂静笼罩着两人
比企谷八幡感到平冢静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重探究和一种……仿佛要将他从某个深渊边缘拽回来的、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喉咙发干,试图再次避开那目光,却发现那锐利的视线仿佛具有黏性,让他无所遁形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垂在身侧、微微有些颤抖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储物柜上模糊的倒影中,那双冰冷的、属于战士的眼睛,正沉默地与他对视,无声地质问着他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你,究竟变成了什么?
比企谷八幡没有回答,他猛地、几乎是带着一种挣脱的动作,转身就走
动作干脆利落,毫无征兆,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意味
“比企谷!”
平冢静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半步,伸手欲拦
然而,就在她动作发起的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极其突兀、极其纯粹的寒意,如同极地深埋万载的冰锥,毫无征兆地从转身离去的少年背影方向炸开!
那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纯粹针对生命本能的、赤裸裸的死亡威胁感,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思维和动作
它像一道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屏障,横亘在她与那个背影之间
她的手臂僵在半空,伸出的手指指尖距离他的制服衣角可能只有几寸,却再也无法向前探出分毫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所有理性判断的警铃在她颅腔内疯狂炸响,尖锐得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那是最原始、最不容置疑的生物直觉在咆哮:追上去,会死!
触碰他,会被杀掉!
荒谬!
这念头本身荒谬绝伦!
面对自己那个总是一副“丧家之犬”模样、体术稀松平常的学生,竟然会产生如此荒诞不经、如此令人齿冷的恐惧感?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和愤怒瞬间冲散了那冰锥般的寒意
热血教师的职责感,身为成年人的担当,对眼前这个迷途少年不可推卸的责任,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熔化了那层可耻的冰壳
比企谷八幡,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身为教师,必须要把你带回正路上!
比企谷八幡的心很乱,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此明显的变化,家人肯定会发现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哪怕他知道平冢静关心他
另一边,平冢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可视线触及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