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没有给他这次机会，一改往日的温柔，拽住舒意阳往面前拉，一只手直接固定住舒意阳下巴，死死的抓住他的眼神。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会这么满，连顾苏两个字都装不下。”
“最后一次机会了，舒意阳。”
“要么，跟我在一起。”
“要么，跟我关一起。”
说实话，舒意阳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他确实和顾苏所说的，沉溺于对方的温柔，对方的爱意，对方对自己的好。怕耽误对方，又不想放开他。
每次快要沉沦的一瞬间，舒意阳就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拽住。
冰冷得宛如机器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你真的能回应这份爱吗？
保持直男的思维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舒意阳对同性的界定因为顾苏的出现彻底打破。
然而，舒意阳并不像顾苏说的那么冷漠无情，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世界观崩坏又重建的过程并没那么迅速，也没那么轻松。
他开始重新审视对身边异性的态度和情感，开始慢慢地在意与同性之间的界线。
自从顾苏追他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在宿舍里赤裸上身，再也没有和其他男生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再也没有让别人帮忙收过内衣。
甚至，舒意阳搜索过关于同性之间的片子，强忍着恐惧和不适看完了全程。
那一天晚上，他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排斥的感觉，明明自己喜欢顾苏，却对同性的亲密行为产生应激反应。
和其他男生用同一个勺子不行，和顾苏就可以。
和其他男生睡同一张床铺不行，和顾苏就可以。
和其他男生牵手拥抱亲吻不行，和顾苏就可以。
舒意阳把刚才片里的两张人脸换成自己和顾苏，很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思绪一飞就再也收不回来，舒意阳越想越入迷，越想越投入，手不自主的向下伸去。
一次释放之后，他愣住了。
居然是想着顾苏……
多么高洁无瑕的人啊。
因为自己变成如此低俗不堪的模样。
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配不上他，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配不上他。
家世，学历，能力，什么都低人一等，什么都差人一截。
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凭什么？
原来，喜欢到最深处，就是自卑吗？
舒意阳又躲着顾苏了，他实在是不能看见那张脸，每次一想到顾苏就让他想到那次玷污。
直到今天萧宇给他打电话，被舒意阳藏起来的那份他所谓禁忌的感情才重见天日。
李书末在旁边，舒意阳忍得很辛苦，他感觉担忧的情绪都快把他涨破了。
看到顾苏的那一刻，梦里的脸和现实重叠，心神再次震荡。
舒意阳以为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想着把人安顿好自己就马上离开，却被人直接抓住。
他被顾苏亲吻的时候其实内心是愉悦的，下一秒，羞耻的情绪逐渐占据整个大脑。
他不能，至少他不该。
舒意阳气急败坏的把人推开，妄图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他真是个失败的人，又在不该心动的时候心动了。
然而，当顾苏面色冷漠的说出“最后一次”时，舒意阳慌了。
终于到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一步了吗？
他整个人在此刻被撕成两半，一半想要义无反顾的扑向面前这个已经悲伤得不能自已的人，一半想要把这轮高高的明月挂回天空远离污浊。
顾苏不知道舒意阳脑子里的天人大战，对方迟迟不回复，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舒意阳的答案是拒绝。
“呵，是我不自量力了，还以为可以打动你，看来我确实一事无成，那……”
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动了，他没有管顾苏还醉着酒，也没有管两人的姿势有多么别扭。
舒意阳凭自己的本能撞上去，吻上那张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的唇。
闭嘴！
不能说！
不许说！
不许说这种话！
心心念念的小刺猬自己送上门来，刚才放狠话的人反倒懵了片刻，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顾苏搂着舒意阳劲瘦的腰往后仰去，两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难舍难分。
“你还没有回答我。”
“少废话。做不做？”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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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阳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股风，还以为是窗户开着：“顾苏，关下窗。”
耳边传来几声愉悦的轻笑，舒意阳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
我也没说错什么啊，怎么大早上就笑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