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殿。
哗啦啦的小雨中数十位大臣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望着殿门,一脸悲愤的模样。
他们在这里已经跪九个时辰了,期间不少老迈的大臣昏倒过去。
回到家休养之后又重新加入谏言的队伍。
这一次与其说是为了保住数千名无辜者的性命。
还不如说是对新朝庭敲响的一记警钟。
大唐自安史之乱以来国运逐渐衰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蓦地,远处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众臣抬头望去,只见雨幕中,一队手持水火棍的情报探子快速向这边奔来。
然后在大殿前站成三排,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将脸上的血痰抹去,肖龙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钟山突然从地上抬起头,一口血痰吐在肖龙脸上。
“好好好,真是胆大包天,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呸!酷吏当道,不得好死!”
瞥了他一眼,肖龙轻笑一声。
“是!”
就是不说人话,变着法的跟太后过不去。
肖龙极而笑,猛地抬起头看向众臣。
“李文,将水火棍给本官,本阁今天要亲自为国除害!”
肖龙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盯着钟山。
数百名虎背熊腰的探子齐声抱拳,挥舞着鞭子冲进众臣之中。
望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大臣,肖龙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伞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看戏。
他早就看这些外廷大臣不顺眼了,成天把孔孟之道挂在嘴边。
紧接着一道身材肥胖的身影一路小跑过来。
“众臣听旨!”
人群分开,情报司副司长肖龙威风凛凛的走出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嘴角划过一抹不屑。
“很好,本官堂堂副司长,你是第一个敢吐我的人!”
众臣漠然。
“钟老接旨吧?”
话落,一把夺过水火棍,高高举起照着钟山的后脑砸去。
“肖司长,这样恐怕会出人命啊。”
“你竟敢辱骂太后和陛下是非不分?”
“行,你们硬气,本副司长今天倒要看看,是伱们的骨头硬,还是本官的棒子硬!”
“怎么,钟老有话对本官要说不成?”
然,念在尔等平日尚能实心用事,公忠体国,如自行退去,本宫既往不咎,钦此…”
钟山轻蔑的扫了一眼肖龙,目光重新看向泰安大殿,再不发一言。
很快,便响起了惨叫声。
“这些乱臣贼子跟太后过不去,就是跟我肖龙过不去。”
钟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目光转移到肖龙脸上,一字一句道。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一名情报司小头目犹豫道。
“你们呐?是不是也跟这个乱臣贼子一样?”
念完圣旨,肖龙来到钟山面前,似笑非笑。
正想着呢,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肖龙抬头一看乐了。
“怕什么,这大唐的头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当今太后和陛下!”
敲这沉闷的劲道,显然是奔着取对方性命而去。
“打死了也是活该!”
尔等身为大唐臣子,不思如何为朝廷分忧,反与谋逆一案纠缠不休,本宫和皇帝深感失望。
千钧一发之际,雨幕中传来一句住手。
让探子停下,她背着手来到钟山面前。
“朝廷黑白不分,臣岂能接旨?”
喘着粗气瞅了一眼钟山,朝肖龙道。
“肖司长,钟山只是行使大臣的职责,罪不当死啊。”
来人正是奉旨在家养病的狄仁杰。
前几日听闻太后再度掀起酷吏政治后,他连夜从老家并州赶回洛阳,想要劝谏太后收回圣命。
不想太后铁了心想要斩草除根,震慑天下,直接收回了他的腰牌。
无奈之下他找到范信想要请他去见一见太后。
可惜这家伙跟过去完全判若两人,没等说完就拒绝了。
迫于形势,他只能仗着身份来到泰安大殿,希望情报司看在他内阁平章事的面上绕过众臣。
好在他的宰相身份起了一些作用。
肖龙扔掉水火棍,朝狄仁杰抱了抱拳。
“狄阁老,您是内阁宰相,又是太后陛下的左膀右臂,下官今天给您这个面子。”
“只要您把这些妖言惑众,诽谤朝廷的大臣带回去,下官一个人去向太后解释,如何?”
狄仁杰松了口气,目前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太后那人他了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百官以势相逼,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引火烧身。
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与其正面硬刚,还不如采取迂回路线,从其它地方下手。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百官的决心。
这一次救人只是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