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带着剩下的草莓走了。
她一走,许云知才从角落出来,心想,这人不是买鱼的,是卖草…草什么来着?
掌柜的看到他,微微惊讶:“大公子来了。”
许云知点头:“舅舅那走不开,让我过来看看。”
掌柜点头。
许云知:“陶真去年来卖过鱼?”
掌柜诧异:“你认识陶真?”
许云知想了想说:“她在我那买过药。”
“呃…”掌柜的也没追根问底:“就是去年冬天吧,她和一个小伙子来的,那人看着像她哥又像她夫君…”
陶真道:“先吃饭吧。”
掌柜见许云知听的认真,继续说:“那可是大冬天,河水都结冰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捞到的鱼。最后一次,陶真来卖鱼,我记得那会儿刚下雪没几天,外面冷的都能冻死人,陶真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说有挺多鱼的,让我第二天去拉,我就派人去了。”
……
王三也是豁出去了,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什么好失去的,陶真那天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陶真见王三情绪低落,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在王三的伤口上撒盐,他心里是最难受的。
对于王三的这个决定李徽并不意外,或许昨天他还有点犹豫,可是今天看到陶真那的东西,他觉得陶真和裴湛是真的很有本事,他们在流放村住了几十年,都没陶真他们来这一年做的事情多。
其实真的没什么,她就是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今天王三的事情触动到了她,她想到了自己,和昨天的王三一样,孤立无援,无依无靠,余生看不到来处,只有归途……
许云知心想,那是她小叔子。
李徽皱眉:“赵氏这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陶真转头看他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王三是和裴湛一起回来的,李徽看到他也吓了一跳:“你掉蚊子堆了?”
王三闷闷道:“别去了哥,反正以后我跟他们都没关系了。”
和李徽忙碌一天,下午陶真接着裴恒一起回了家。
他要走出流放村,以后他的儿子,孙子也要像外面孩子一样,读书写字明事理,见识外面的天空,再也不要打上流放村的标签。
许云知半晌没说话,他没去过流放村,就是听说过,传说总是都不太好听,他没想到陶真那样乐观鲜活的人,居然是那里出来的,而且过的还那么苦。
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这辈子呢?
“你现在住在哪里?”陶真问。
李徽这人看似粗糙,实则心细,他看出了王三的窘迫,换了个话题道:“你有什么打算?”
从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陶真情绪有些低落。
陶真以前觉得苦一点累一点没什么的,说不定苦着苦着就甜了呢,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一行人吃了饭,王三跟李徽先走了,裴夫人去洗碗,陶真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子上,看着头顶浩瀚的银河。
<divss="contentadv">“在想什么?”裴湛问。
还会是一样的吗?
裴湛总觉得的今天的陶真不太对劲,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李徽黑着脸,没好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答案,陶真一点都不意外,他连鬼神都不信,更加不会信什么前世今生了。
……
她上辈子好不容易才奋斗的有了一点成就,结果就死了。
王三现在还真是没什么打算:“哥,你觉得呢?”
许云知忽然对陶真有了浓厚的兴趣。
王三昨天想了大半夜,他舒了口气道:“我想跟着裴湛和陶真干。”
李徽的屋子不大,里面陈设也简单,好在是个小炕,挤一挤还是能睡下的。
李徽就要出门给王三讨公道。
王三笑道:“我是良籍,明天我就去把这个工辞了,走出去,我就不再回来啦。”
王三挠挠头,道:“不是,我昨天从家里出来了。”
“陶真!”
王三这才把事情说了。
看着像乞丐的陶真:掌柜的总结的很好,下次不许总结了。
王三点点头。
王三当时就是一愣。
王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给你添麻烦了。”
她没亲人,朋友也不多,死了就是死了,也许过不了几年,就没人再记得她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里除了李徽,还真是没什么好的记忆留给王三。
掌柜的又说:“那时候她比现在看着惨多了,两个人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陶真头发还是用只旧毛笔插着的,看着就穷…跟乞丐似的,而且那男的脸上有刺字,一看就是流放村那边的,咱们店里没鱼,正好他们过来卖,那鱼还不错,我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