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厅堂的人屏气凝神,其实谁也没看到那张椅子上有人,却又都觉得那里就是坐着一个人。
安悦如死死盯着那张椅子,更是泪流满面,她半趴在沙发上的身体一直抖个不停。
傅清浅静静聆听。
所有人也都支着耳朵使劲听,用力听。
须臾,傅清浅对着空椅子露出微笑:“很好,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看了所有人一眼说:“安少凡说他之所以不知道有人潜入,是因为他吃了安眠药,睡死过去了。就连安悦如去,他也不知道。而那些安眠药,还是安悦如之前给他的。他一直失眠,安悦如告诉他吃了安眠药就能好好睡一觉了。至于他是怎么跌到窗下去的,他说当天我用杯子砸了他一下后,他觉得很疼,死死用手捂着,不等抬头就感觉有人靠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拥到窗口掀翻下去了……”
大力的抽气声。
满场人除了惊心动魄,还有痛心。
想想那个场面,竟是那样让人觉得惋惜。
傅清浅对着空椅子说:“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你走吧。”
刘紫盈却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那张空椅子,哭得撕心裂肺。
“少凡,你不要走……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儿子,妈妈求你……”
许多人被震撼,一起跟着落泪。
安柄原刹那间,身体有些不能重荷似的倒退两步,被人扶稳后,缓了两秒钟,无声走过来,扬手打在安悦如的脸上。
“畜生,少凡是你的亲弟弟,你还是人吗?”
安悦如连惊带吓,又被安柄原用力打了这么一下,也有些懵了,半晌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须臾,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盯紧那张椅子。
刘紫盈太讨厌了,她的哭声实在让她不宁。安悦如心慌意乱,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还有那些该死的记者,他们手中的摄像机,更像杀人的利器,早知这样真不该叫他们过来。
安悦如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半丝理智回笼。
她喃喃说:“你们说我杀死安少凡,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他呢?他是我弟弟,从小到大我最疼他了……”
这个答案有人可以帮回答。
看了半天好戏的沈叶白,此刻淡淡说:“当然是为了安家的产业,你早得到尚万要委托我收购维亚的风声,我也同你说过,维亚最大的问题就是凝聚力不强,内部四分五裂,首先刘紫盈和你就是绝对的两条心。一统维亚是你一直的野心。危机关头,你肯定想把更多的股份攥在自己手里,你对自己的能力向来非常认可。据我所知,你和安少凡的股份是相同的,如果他活着,你得到那部分股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仅如此,他还会成为你继承家业的最大竞争对手和绊脚石。如果他消失就不一样了,就算那些东西落到刘紫盈手里也不要紧,你照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你根本没将刘紫盈放在眼里。
你说你爱安少凡这个弟弟,我想,你不是爱,而是恨。他是刘紫盈的孩子,就注定你没办法打心眼里喜欢他。这种根深蒂固的恨意,从一开始就落下了,你想驱逐刘紫盈,就想连她的孩子也一起驱逐。你的性情从来都是如此,悲天悯人,你不会的,更别说爱与宽容,你哪里容得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安悦如泪眼婆娑的凝视着沈叶白。
如果这些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她或许还有一丝气力抗争。
但说出这番话的人是沈叶白,她匍匐在那里,身体软绵,绝望如浪潮一般涌来。
他从来都能看透她,却永远都是丑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