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塔妮缇的提议,凌仕结也并没有反对,这就像是某种决斗仪式一样,让玉城光充满了疑惑。
魔女,还有魔女猎人,以及这奇怪的棋盘又是什么意思?
索伦斯堡灭门案他知道,便是凌仕结口中所说过的,疑似爱塔妮缇曾经做过的一场杀戮。
但重新开棋盘推演?是想靠案发现场回顾让她洗心革面吗?
玉城光有些不解,但也只能先继续看下去。
“那么第一个谜题,索伦斯堡虽处于北方寒冷地带,但当时正是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要如何解释?”
爱塔妮缇看着周围呼啸的风雪,慢条斯理的给手中的燧发枪装弹,随后对准了凌仕结。
“一切都是魔女的魔力,改变了天象,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这就是魔女的真实。”
“砰!”
爱塔妮缇扣动扳机,呼啸而出的弹丸在空中化作了尖锐的冰刃,朝凌仕结射去。
而凌仕结手中的燧发枪也随之击发,弹丸在空中将冰刃击碎。
“这件事糊弄一些不信科学的人也就罢了,只要注意看那几天的天气预报,就会提醒天气反常,有降雪风险。”
凌仕结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结论说出。
“暴雪封路,只不过是偶然,也算是你的天赐良机。”
第一枪失利,爱塔妮缇也并不意外,淡然的开始准备下一发弹药。
“那么第二个谜题,花园中我亲自现身,并且为当时的目击者演示过魔法,而且她们也认可魔法的真实。”
“这个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不过是乔装打扮,然后用魔术戏法骗人而已。”
玉城光在旁边看着,逐渐琢磨出了几分名堂。
爱塔妮缇是要守卫自己作为魔女的真实,主张在这场灭门惨案之中,一切都是魔女的魔法作祟。
而凌仕结,便是主张并没什么魔女,只是真凶在装神弄鬼,假借魔女之名杀人而已。
两人围绕这个复盘而出的棋盘,不断以言语作为攻势,互相争执着。
燧发枪中装填的并不是火药,而是双方各执一词的真实。
就像是所谓的怪谈,被抽丝剥茧,露出真相之后,便会失去了神秘的力量。
不过这其中依旧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如果要证明魔女的力量,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难道还不够吗?
又比如,凌仕结是如何调查的那么清楚,仅凭借爱塔妮缇自己散播出去的魔女传说吗?
就在玉城光思索的时候,棋盘上的画面已经几度异变。
并非人力所能做到的密室杀人、联袂而来的魔女使魔、层出不穷的魔法力量
但即使如此,凌仕结却总能给出看似合理的解释,看穿爱塔妮缇话语中的诡计。
所谓天衣无缝的密室,只要有内应,或者暗门,便可轻松破解。
魔女的使魔和魔法,都只不过是魔女叙述故事时所修饰而出的幻象。
坚守着必然是人类所犯案的底线,两人的真实化作各种案件的凶器,不断的在空中碰撞着。
而在两人的碰撞之下,这桩古堡疑案的过程也逐渐在玉城光的面前浮现。
三天的时间,魔女的杀人预告,循着顺序不断离奇死亡的受害者,陈年旧事逐渐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随之浮现的,还有这么一个家族其中的肮脏与龌龊,围绕着家族的遗产,每一个人都有作案的动机。
而真凶的影子,依旧隐藏于这些人的中间。
其中推理的弯弯绕绕,让玉城光脑子都有些晕了。
如果是他的话,大抵就会直接承认这就是魔女所做下的一切了吧。
棋盘几度重开,每一次,都是以不同版本的魔女传说为棋局,将故事以不同的情节再度演绎。
死亡的顺序与方法也在不断的改变,每一次似乎都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唯一相同的便是,在故事的最后,魔女将会现身,为这个古堡中剩下的数人带来最后的死亡。
已经封存的古堡疑案成为了封闭的猫箱,唯一的诠释者似乎只剩下了犯下了这件案子的魔女本人。
除了最后的十七人全灭之外,其他所有的内容都可以自由任魔女解释和编纂。
但既然如此的话,为何不直接用最无可辩解的方式,直接让凌仕结无法反驳呢?
就像是出题人,总是留下了能够解开的范畴,而不是直接出一个哥德巴赫猜想这样的不可解。
玉城光抱着疑问,继续看着两人之间凶险别致的战斗。
魔女的真实化作了七根楔子,钉在了凌仕结的双腕、双膝、双眼与心口之上。
方才爱塔妮缇出示的真实,推翻了她之前的大部分推理,化作了无可抵挡的真实之楔,将她处以了磔刑。
极其凄惨的一幕并没有让玉城光感到同情或者行动,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依旧保留着口舌的凌仕结,及时修正了她的推理,以其他的方式继续维持着自己的“人类真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