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抓住他的手。“在这之前，我们先讨论一些其他的问题。”
若非来客身上所具备的可怕如恒星熔炉的力量感，或许他与任何平凡的存在都没有相异之处。这股威慑力起初让他恐惧，但来客靠近后，恐惧被冷静所取代，冷静则带来足够让他放松的安心之感。
“那是我。”佩图拉博说。
“战士们，请先离开这里。”莫尔斯提示。
佩图拉博叹了口气。“这听起来可不太友好，莫尔斯。”
在那里，两个正在对话的原体的高大形象迅速变得清晰。
他的容貌英俊，或许又没有那么英俊。不，这是一种难以用数据和理性衡量的指标。他不应该采用这种计算方式。
“这只是因为伱尝试的次数还不够多，阿列克西斯。这台机器只靠一种感觉就可以运作。”
铁血号中，佩图拉博的反应证明他注意到丹提欧克的影像已经出现在工坊之中。丹提欧克向原体们简单地敬礼：“基里曼大人。佩图拉博大人。”
佩图拉博放弃思考为什么这名笨拙的帝国之拳能让他兼具决断力、创造性与技术水平的子嗣如此偏爱。
“祝你好运？”
“我希望你能更换一个帮助我调动情感的方式，莫尔斯！”
“不要试着战胜它，去跟随它，阿列克西斯，不要惧怕失败，但也不要被它主宰。”丹提欧克提示道，咽下更多在原体耳中，对于不同军团的战士听起来会显得过于亲密的话语。
莫尔斯可以确认这种材料的驱动能量绝非灵能，实际上，他更愿将其称为一种人类当前技术水平无法解读的、不依赖亚空间力量的尖端科技。他忽然想知道帝皇会不会喜欢这种技术。
“我一直认为所有科技的本质都只不过是在拉近理论框架与物体自身的距离，实际上我们称不上是认识任何东西的运作原理。当然，我的观点从来不具备积极参考价值。”莫尔斯说，“你操作太快了，能量的波动变化速率太大，对观察不是一件好事。阿列克西斯·泼拉克斯，假如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有兴趣来试试吗？”
时间和空间在虚空的隧道中被巨力扭曲，幻象和被遗忘的碎片在寒冷的黑暗中沉眠，古老的机械在嗡嗡作响。
在他的对面，那些一排又一排的试管底下站着许多人，弯着腰，伏在工作台上，眼睛贴着观察用的器具。生物学。遗传学。基因工程。工作。任务。创造。又是一连串的名词。
“是的，兄弟，去感受这一切。你已经记了那么多笔记，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快，墙壁渐渐泛起涟漪，接着，一个刹那后，光亮忽而改变，一艘巨大的铁灰旗舰以马库拉格多石的星球缩影为背景，在虚空中央出现。
他想了想。
“我没有他那么了解这座装置。”泼拉克斯说。
“这并不容易评价。我对驱动此地运转的力量感到陌生，但在方才的运转之中，有些细节的确值得深究。”
在这座新的科技造物面前，他早已无法忍耐自己的喜爱与探索欲。或者说，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动手用上这台机器。
他动了动自己悬空的腿脚，在管道中行动，双手贴到玻璃管壁上。冷。又一个概念出现，带着它在数千种语言和文化中的表现形式进入他的脑海，就像一滴水落进盛满水的杯子。
莫尔斯放开佩图拉博，双手交叠环抱于胸前，绕行于满地的粗重线缆和无处安放的机械探测方盒之间，在控制台边停步，注视着黄铜表盘上已经复位的指针。
在玻璃的另一侧，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他穿着一身科学家的白色长衣，长发被绑在背后，个子不高也不矮。纤细，但不瘦弱。
“逻辑让我们走到这里，阿列克西斯，但这座机械需要情感。尽管浓烈的情绪与我们受到的规训背离，但我们不能否认它。我相信你比我具备更大的潜力。”
他们很快一起离开。
“你认为情感是一根引线。”佩图拉博说，知道莫尔斯是对的。
“我也并不真正了解这座装置。”
他试着去看清对面的试管，这是一次徒劳的尝试，他的计算告诉他，他的视力不足以支撑一次精密度满足他需求的观察。他没有感到遗憾。他转而用双耳去倾听成百上千个以电力为运作基础的仪器的低鸣。他能够掌控它们。他知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它们了。
“帝皇。”佩图拉博说，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管，“你是帝皇。”
这座宽阔的洞穴内部呈半径约有百米的半球状，拥有大片剔透的黑石，有如半颗被从中平切后扣于地面的黑色珍珠，和与之相连的众多深邃光滑的通道、没有台阶或传动运输装置的斜坡共同组成庞大而复杂的强连通块。人造的平台、桥梁与阶梯随着钢铁勇士和帝国之拳小队的探索被铺设在这种未知黑石的表面。
“你可以直接和我继续介绍法罗斯，孩子。”佩图拉博看着丹提欧克和不知为何特别高大的泼拉克斯，在到底要将头低下多少角度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