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方大伯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方豹道,“姥姥她们三个昨天住到二叔家去了,刚才二叔一家回到村里,听到院里有声音,灶上还熬着鸡汤,以为家里进了贼。”
方大伯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听懂了。
他岳母在他二弟家住着,还杀了鸡,熬了汤。
这是人干的事?
二弟找他?
这还能有好事?
方大伯想通后,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手握紧了锄头,开始干活,当作没有听到。
他傻啊他回去!
“爹!”方豹喊了一声,他爹咋这样呢?“二叔二婶还等着呢,这事迟早要面对的。”
方大伯装假听不到。
“爹,等会你不是还要回去吃饭吗,总不能一天不吃吧,那时说不准二叔将姥姥都带回咱家了!你想他们在咱家闹起来啊?”方豹急道,“姥姥那人,就爱摔东西。”
要是去了他家吵,摔的就是他家东西了!
“回家!”方大伯的脸跟那锅底似的,只觉得回去的路千难万难,身上跟背了座大山似的。
他这会还不知道方刘氏在镇上干的好事呢!
路上,方大伯黑着脸嘴方豹道,“以后找媳妇,找个娘家清净的,像你大嫂家就很好。可千万别像我,找你娘那样的!”
“知道了!”方豹心里嘀咕,这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方大伯一脸悲苦。
当年要是有人跟他说这话,他现在也不至于活得这么累!
“你妹呢?”方大伯突然问,“她在家不?”
“不在,大嫂说秀儿一早就不在家了。”方豹一脸无奈,“反正她也快出嫁了,不想管家里的事,那就不管吧。”
“哼!”方大伯冷哼一声,“你手里的私房钱可看紧些,别日后你妹妹哭两声你就全给她!你好好攒着,以后娶媳妇用!”
“嗯。”方豹点头。
他才不傻呢,自己的私房钱当然是自己用。
等等,他爹怎么知道他有私房钱?
*
方秀儿这会在哪呢?
郑猎户家。
“秀儿,你怎么来了?”郑李氏惊喜的看着方秀儿。
“我绣了双鞋垫,婶娘看看喜不喜欢。”方秀儿笑着道。
家里一堆破事。
她这是出来避避的,等晚些时候她再回去,那时家里的事肯定都解决了。
她早上本来想先去二叔家,让姥姥她们三个出来,然后帮二叔家恢复原样,没想到,她醒得晚了些,去时正好看到二叔一家从镇上回来了!
她吓得躲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起晚了,也没办法托人带口信,本来还想着这事好事的,结果,转眼就看到了二叔一家子都来了!
她姥姥还在二叔家住着呢!
怎么办啊!
这人可是她引过去的啊!
完了完了!
方秀儿脑子一懵,就直接回了家,然后匆匆翻出之前绣的一双鞋垫,往郑猎户家去了。
她不能留在家里!
二婶回了!
肯定要算在镇上的那笔账,娘病了,这笔账只能算到她头上了!
那事她只是个跑腿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这笔账肯定不能算到她头上,她不认!
这事她得躲一躲。
方秀儿就溜了。
她是悄悄来郑猎户家的,也没人知道。
“子铭哥在家吗?”方秀儿往屋里看了看。
郑李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淡了些,“出门了,晚上才回来。”
方秀儿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来一趟,竟然见不到人。
唉,自从两家定了亲事后,她跟郑子铭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
——
方屠户家。
“成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大伯呢?”方成文问道。
“大伯去地里干活了,阿豹哥去叫他了,大伯娘病了,在屋里躺着,虎子可去镇上给大伯娘抓药了。”方成武想了想又道,“嫂子在厨房里干活呢,忙得很,脱不开手。”
“大伯娘病得厉害吗?”方成文道。
他从刘家老婆子的嘴里知道大伯娘病了,还以为只是风寒之类的小病呢。
“病得厉害,我进去看了,脸色实在是吓人,干瘦干瘦的。”方成武抬头看向方王氏,“娘,要去见见大伯娘吗?”
方王氏皱了皱眉,大嫂病得下不了床了?
咋弄的?
莫不是知道她来了装病吧。
“先把眼前这偷鸡的事解决了,咱们再去你大伯娘家看看。”方王氏道。
“好啊。”方成武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硕果累累的枣树,对方王氏道,“娘,那我先去树上摘些枣子下来。”
“去吧。”方王氏也不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