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试图走近我,可是你真的体谅过我吗?”美桃看着东方旭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知道我的苦衷吗?你认为在会所工作是值得骄傲的事、充满了机会?我不这么认为。”
“如果你不是寻找更好的机会,为什么一边当着设计总监,一边跑去做兼职?设计总监不能满足你吗?”东方旭不解。
“你不能怪我,东方。你不能一边像对待普通同事一样看待我,一边怪我为什么没有爱上你。永远别在我面前提感情,你没有真的爱我,或者说你根本不懂爱。”美桃摇摇头,她原本不想喝酒,可是现在这一刻却忍不住,她给自己倒上一大杯,一饮而尽。
借钱,也许是很没有尊严的一件事。然而一杯酒下肚,美桃明确知道从东方旭这里借不到钱以后,却忽然心生一股豪情:没借到钱,起码尊严还在,在谁面前都可以没有尊严,唯独在东方旭面前不能。那么,就这样吧。
安娜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如果有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成,那么她更是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前去找美桃设计衣服时也是这样。
现在安娜的人生,有了新目标:眼睁睁看着原本来属于自己的杨溢就在身边晃,却不属于自己,安娜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她下意识地来到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婚介所。
“你们服务有缺陷。”安娜来到婚介所的办公室,直截了当地对负责自己的红姐说。
“缺陷?见一个人给一千,在婚托界还有比我们更高的吗?”红姐显然觉得安娜的指责完全不在理,“我们所也是根据你的综合条件定的标准,你拿的最多,还有什么好抱怨呢?”
“就拿上个人来说,你们连照片都没给我!”安娜这才说到重点,在她看来,相亲的乌龙事件,这个责任要婚介所来承担。
“你是说杨溢?”红姐忽然明白了过来,“杨溢妈妈来给他报名的,他们故意不留照片,你知道,有钱人嘛,谨慎的很!对了,你们相亲相得怎么样了?要说起杨溢呀,没别的特点,就是孝顺!老太太当时来我们所里,把所有姑娘的资料翻了一个遍,唯独挑中了你的。我们当时就问:你选中的你儿子就能选中?老太太特自豪地说:杨溢没对我说过半个’不’字!”
“给我杨溢妈妈的联系方式!”安娜好像找到了很好的突破口。
安娜从婚介所红姐手中拿到杨溢妈妈的电话,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有一些瞬间她也觉得这样贸然联系杨溢妈妈似乎不是太好,可是安娜又等不及要和杨溢把关系拉近。
今天是平安夜,北京似乎起风了,空气又干又冷,在街上走不了几步就能听到欢快的圣诞歌曲。
节日的气氛很浓,美桃忽然想起既然杨溢在美国待了二十多年,那么杨溢妈妈肯定也少不了洋派作风。
这样想着,安娜走进一家大商场,在保健品专柜买了几盒上好的冬虫夏草,用红的绿的圣诞节彩纸包起来。
安娜看着这件礼物,忽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在平安夜这样的节日买礼物送给妈妈,这让安娜有些内疚,想起远在西北某个县城开着一家服装小店的妈妈,安娜又觉得自己投入的对,她于是拿起手机,给杨溢的妈妈打了一个谦恭有礼的电话。
杨溢的妈妈把安娜约在她家小区对面临街的一家咖啡馆里。
当安娜出现在那家安静的咖啡馆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短发,将头发烫成小卷的,气色红润的阿姨在朝自己招手,她穿着酒红色v字领的厚羊绒衫,腰围比较粗,下身穿一条黑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平底的中筒靴。
当安娜微笑着出现在杨溢妈面前的时候,她的手被杨溢妈一把抓住,前所未有亲切感围绕着安娜,她们坐在紫色的绒布沙发上,安娜把自己的圣诞礼物递上去,没想到杨溢妈妈落泪了。
“杨溢离开我去美国的时候,他才十二岁,从那时起,每年圣诞节他都会从美国给我寄礼物,有时候是一件外套,或者是几把勺子,每年十二月二十号左右我都会收到。”杨溢妈妈两手轻轻地抚摸着安娜送来的礼物,她打开话匣子,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杨溢本来也不用出国的,他们一家人在北京过着幸福快乐的小日子,可是在杨溢十二岁那年,杨溢的爸爸因为胃癌去世了,杨溢的妈妈那时在一家国营食品厂工作,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来供一个中学生,无论如何都很艰难,再加上为了给杨溢爸爸治病,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迫不得已的时候,妈妈把杨溢托付给了远在美国的舅舅。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