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道门的张天师还没来,所以才会是两间房子。
不同于其他人那么紧张,武凌瑶表现得非常淡然,此刻虽然已经夜深,可她却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反而坐在院子里。
身前的石桌上摆放了几个清爽的下酒菜,两个杯子分别放在左右两侧。
武凌瑶坐在这头,另一头则空空如也。
她在等人。
而能被一位大宗师如此对待的,必然也只有相同层次的人。
随着天上的月亮一点点偏移,一个充满力量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到动静后的武凌瑶缓缓睁开双眼,就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头发披散着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小院子中。
那犹如刀斧雕刻出来的硬朗五官,使得所有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浮现此人刚硬无比的感觉。
“拓跋远山,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武凌瑶缓声说道:“你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很多啊。”
“老”
被大宁无数人尊称为军神的拓跋远山来到石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酒杯道:“老夫的确已经老了,等今年十一月份过去,刚好一百岁整。”
大宗师乃是超越武夫极限的存在,活个一百几十甚至两百都没有太大问题。
按理说,他应该还处在壮年。
只是当一个人的心已经老了,那就是真的老了。
“不喝吗”
武凌瑶看到他盯着酒杯却没有举起,不由得挑眉道:“怕我下毒”
“世上恐怕还没有能够毒死我的东西。”
拓跋远山不屑的笑了笑,随即收回目光:“老夫替大宁坐镇北疆四十余载,从未有蛮人敢跨越雷池一步,但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儿郎死在那片荒野之中吗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可笑的刺客,便让老夫星夜赶回京都!朝堂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
武凌瑶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另外,那个刺客并不可笑,等你遇到他的时候就明白了。”
“连你都不是对手”
拓跋远山来了兴趣,到底还是把面前的酒给喝了下去,“这酒太甜太腻,老夫喝不惯。”
“你是山猪吃不细糠。”
武凌瑶白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是不是对手得真正打过才知道,之前只是试探而已,不过我怀疑那人恐怕已经走出了那一步。”
那一步!
拓跋远山神情一凛,忽然沉默了下来。
他的经历跟一般的江湖人不同,修行的乃是军中的兵家杀伐之术,按理说这种只注重杀戮却不知温养身体的极端功法,对修习者来说就是一记慢性毒药。
可这位却硬是从普通的功法之中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以战场的杀伐之气淬炼肉身,辅以各种天材地宝,最终练出了这副金刚不坏的体魄,以及大宗师的境界。
但凡事皆有尽头,如果说武凌瑶只是看不到路,那么他拓跋远山就是已经把路走到底了,横在前方的是一堵永远也打不破的墙。
毕竟,人是有极限的。
“呵呵,那真得好好见识见识了。”
许久之后,他忽然笑了笑。
武凌瑶正准备开口,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变,扭头看向院子上方。
拓跋远山要迟钝一些,等感应到不对之时,已经是数个呼吸之后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顶之上。
依旧是跟上次那样,肉眼完全无法看清楚样貌,所见之物只有一团扭曲的黑暗。
“提前了吗”
武凌瑶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之色:“这样也好,省的我再等。”
“提前不,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顺便跟你们打个招呼。”
安柏看着两位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宗师,“这位就是拓跋军神吗果然好风采。”
这副老友见面的语气,倒是让下方的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们也非常人,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失了自家身份。
“就是你扬言要杀太子”
拓跋远山凝声说道:“莫非阁下是反贼但现在大宁境内国泰民安,就算有些心怀不轨之徒,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成气候的。还是说,你与太子有仇若是私仇,本帅可以做主,将他的人头送给你。”
这话说的安柏都有些惊讶了,一旁的武凌瑶却一副毫不奇怪的样子。
“皇帝对太子早已不满,就算你不杀他,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了。”
拓跋远山主动解释道:“能成为大宗师的人世间少有,阁下只要不是针对皇族,针对大宁,一切都好说。”
“你还真说对了,我是跟太子有点私仇,包括那位福王也是。”
安柏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你真能做得了主”
“自然可以,实不相瞒,在我回京之际便已经与皇帝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