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钊不悦地抬起头，双眼迷离转为清冷，示意姜小米不要说话，自己也没坑腔。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姜小米看着紧闭的门，默默地舔舐嘴唇，不经意的动作，触动贺文钊的心弦。
什么老赵，什么赵庆，什么兄弟，一边儿去……
“老贺，开开门，我知道你回来了。”
就在贺文钊不打算理会赵庆时，他又来催魂了。
“老贺，我和你商量点时，你醒醒，”赵庆上来敲门。
不见有动静，就去敲隔壁窗户，“小米老师，开开门，我有事情找老贺。”
姜小米知道避不开了，忙道，“等一下，赵厂，就来。”
“你理他做什么，”贺文钊扶额，“不用离他。”
“不理他，你想做什么，”姜小米嗔了他一眼，去开门，笑着道，“是赵厂啊，刚才在厨房洗碗，没听见。”
“没事，没事，”赵庆连忙走了进来，对贺文钊说道，“老贺，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真的把那九十块钱算在你的头上，那我肯定是不肯的，我们兄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为这事儿？”贺文钊揍人的心都有了，“我说老赵，这都什么时候了，就这点破事儿，你又是拍窗又是拍门的，至于吗？”
“至于啊，怎么不至于，”赵庆一双眼睛充满了天真，“怎么了，我做错啦？我……”
天真的眼神一转，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对不住啊，老贺……”
胳膊轻轻地碰贺文钊，“你继续，我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缩着肩膀，双手插兜，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地走出去，转身，关门。
口哨声渐渐远去。
堂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姜小米进了屋，把着门，“我会叫你起床的。”
“那个……”贺文钊想说点什么，又怕吓着她，“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我们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嘛？”贺文钊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有换成了别的了，“这天儿有点儿冷呢，太早起床不太好。”
“别废话了，早起，我喊你，”姜小米关上门，脑海里浮现出他刚才那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开了窗，外头冰凉的空气便涌了进来，让姜小米清醒不少。
她开了门，探头出来，“贺文钊，起床了。”
贺文钊抱着被子，侧了个身，感觉身体像是要失衡了，连忙惊醒。
美梦忽然也醒了。
“怎么了？”他坐了起来，双手搓脸，“几点了？”
“洗漱去，一起去学校。”
姜小米去后院洗漱，不见他跟过来，喊道，“贺文钊！”
片刻后，贺文钊走了过来，靠着厨房的门框，问道，“是有什么大事吗？”
“当然。”姜小米往脸上泼水，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脸上好像会发光似地。
贺文钊想起那细腻的手感，忍不住吞咽口水，去拿牙杯转移注意力。
去了学校，四个孩子已经到了。
“小米老师，你昨天见到了晨儿了不？”
“他在新的体校好不好？”
“他有没有想我们？”
姜小米一一回答后，示意他们立正站好，“接下去，开始我们的早操。美丽喊口令。”
贺文钊的注意力都在姜小米的身上，没仔细听到她在说什么，便确认问道，“你们跳操了吗？是不是叫我来监督，谁要是偷懒就记谁的名字？”
王子帅几人便有些紧张了，“我们已经跳得很熟练了。贺叔要一起跳。”
“贺叔一起跳。”
“贺叔一起跳，一起跳。”
几个孩子便开始起哄了。
“现在我们请贺叔和我们一起跳操，”姜小米笑着宣布，贺叔不怎么会跳，大家跳得整齐一点，让贺叔跟着我们学。
“小米，你开玩笑的吧？”贺文钊走了过去，“你让我跳操？我……我这么个大男人，跳什么操。”
“跳健身操啊，”姜小米已经脑补一场他跳操的场景了，“谁说大男人用跳操啊？”
“别了吧，我真不会。”
“不会就跟着学，”姜小米笑道，“就当时为了孩子们牺牲下自己高大的形象？”
“开玩笑，我不会跳……”
说完，转身就要走。
姜小米一把把他抓住，“这次听我的，肯定不会错。”
“可是……”看到她眼中的央求，贺文钊心软了，“昨天下午去看晨儿，今天又让我跳操，是不是和总厂查账的事情有关？”
“嗯，有关，”姜小米抿了抿唇，“有很大的关系。”
“行……行吧，”贺文钊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最后说道，“跳就跳，不过大家不许笑。”
“不笑，保证不笑。”姜小米保证道。
直到笑声传遍山沟，贺文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