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升整顿饭都吃得极为老实，因为脑袋上时不时会飞过姐姐的眼刀，他头都不敢抬，有几次想跟段无咎说几句话，还来不及开口，姐姐就给他碗里夹菜，结果一顿饭吃得是极为安静。
吃过饭，柳之升说要回去看看长勤怎么样了，着急忙慌地就跑了，只留下柳之恒和段无咎面面相觑。
段无咎提议，“柳姑娘若是无事，可否陪我在花园里走一走。”
住进来这么久，柳之恒还真的忙得没有时间逛王府的花园，柳之升倒是总去逛，据说是很大，每次回来都会跟柳之恒感叹，有权有势可真好。再加上也的确有事情找段无咎帮忙，便同意了。
两人在花园里闲逛消食。
柳之恒不禁感叹，这哪里是花园，这应该叫公园。王府的花园规模恢弘、雕梁画栋，尽显华丽和富贵。
柳之恒在游廊旁停下，靠着栏杆往下看，池塘里有好多锦鲤，旁边就放着鱼食，她拿起鱼食喂鱼，那红色、金色、橘色的锦鲤便都凑上来吃。
落日的余晖撒在柳之恒身上，晚风习习，方才吃得暖暖的，这会儿这么走一会儿，实在是舒适又悠闲。
柳之恒叹一口气。
“柳姑娘为何叹气？”段无咎笑问。
“富贵迷人眼啊，你府上这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你看这亭台楼阁、山石花木、一步一景，又能喂鱼，又能泛舟的，四季景观应该也是不同的吧？只怕天天在里面逛也是不会觉得无趣的。”
“若是柳姑娘觉得无趣了，我还有别的府邸，这平洲的府邸比起雍州的正经王府还是差了不少，柳姑娘若是有意，可以去住一住。”
柳之恒看向段无咎，一脸的防备，“这别院你给我开书院，我住在这里倒还有点道理，你雍州的燕王府邸，我住过去算怎么回事？”
“柳姑娘觉得算怎么一回事，就算怎么一回事。”
柳之恒咂摸了一下段无咎的这句话，心跳忍不住怦怦加速，虽然听懂了，却还是明知故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姑娘听不懂？”
“听懂了，但是想明确一点。”
“我的意思是，柳姑娘希望我们是何种关系，我们就可以是何种关系。”
段无咎目光坦然地看着柳之恒，没有一丝遮掩，他的坦率倒是让柳之恒不知道怎么接了。
“什么都可以？”
“自然。”
“我说了算？”
“姑娘说了算。”
“那我要王爷做的面首也可以么？”
段无咎想过许多答案，甚至想过柳之恒会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可阿恒永远都会给出那个最出人意料的答案。
见段无咎不说话，柳之恒叹一口气道：“我就知道我说了不可能算吧，你看，面首就不行吧。”
“可以的。”
这回轮到柳之恒说不出话来了，她其实刚才就是想犯个贱而已，哪里想到段无咎会答应？
段无咎含笑道：“若是柳姑娘只想养男宠，我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做最受姑娘宠爱的那个，最好能勾得姑娘日日只有我欢……”
“停停停！别说了！”柳之恒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无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要脸。”
段无咎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柳之恒，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近，柳之恒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可后面就是池塘了。
段无咎察觉到柳之恒的紧张，没有再逼近，两人保持着要碰到又碰不到的距离，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的钻进柳之恒的耳朵里。
“柳姑娘，本王从不开玩笑，姑娘想如何，我们便如何。柳姑娘真的想我做的你面首么？若是真的，我可要做面首该做的事情了。”
段无咎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柳之恒的腰上，稍稍用力一带，柳之恒便往前一倾，靠在了他身上。
柳之恒双手抵着段无咎的胸口，本来是想推开的，但是放上去感觉到衣服里结实的肌肉，鬼使神差地就没有推，甚至还动用了许多的理智，才没有抓一抓。
段无咎笑了笑，一双凤眸勾魂夺魄，他微微低下头来，在柳之恒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问：“可以么？”
灼热的呼吸喷在柳之恒的耳后根，她那臭毛病又要犯了，柳之恒赶紧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推开段无咎，往旁边撤退了好几步，狠狠地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这才缓过劲儿来。
“我可没说要你做面首，我就是那么一问。”
“原来如此，那是我自作多情、唐突佳人了。”
段无咎手背到身后，一下子又恢复了王爷那副矜贵而拒人千里的样子，变脸还真是快。
“柳姑娘不用着急回答，我是耐心之人。”
“多耐心？”
“我一直相信，耐心与长久胜过这世上所有的炽热和激烈，我一直是善于等待之人，我可以等柳姑娘，等到我死的那一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柳之恒说，会等她等到死。
柳之恒看着段无咎，他眼里是淡淡的笑意，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