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荣也不知是什么心理，脸上竟然露出笑容。
“娇……娇娇，你……你是……你四叔……的女儿。”
很久以后，左灵想起这幕，猜测大概是有人比他惨，令丁有荣很开心。
丁娇娇不信：“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丁有荣笑容加深，本来气都喘不均了，这一刻，竟然气息平缓：
“你四叔亲口承认的，你爸把你四叔刺死了，丁家内乱，你爸妈也死了，哈哈哈哈……千年丁家，就毁在那俩狼崽子手里。”
他手指裴楠生和左灵，面容灰暗，瞳孔逐渐放大。
丁娇娇捂头尖叫：“你瞎说，你瞎说，我不信，我不信……”
阴风袭来，吹起雪沙，扬了众人一头一脸。
丁娇娇的尖叫，被吹进嘴里的雪摁没了声。
静了片刻，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阿义。”
丁娇娇猛地抬头，妈妈的声音。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敏，手怎样了？接上了没？”
四叔！丁娇娇瞳孔猛缩。
“你放心，削指之仇我替你报，我一定不会放过左灵那个贱丫头的。”
“娇娇找到了没？啊，找到了没？”
“我已经派了二十多人去裴楠生他们说的那个地方找了，可……”
“你一定要找回咱们的女儿，我不能没有她，你一定要帮我。”
“放心，娇娇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娇娇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我一想到女儿在受罪，我就难受，你一定要找到她。”
……
丁娇娇怔愣着，她真是四叔的女儿！三叔没瞎说。
看向裴楠生，厉声嘶吼：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对裴楠生和左灵来说，时间过去好几个月了，而对丁娇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天塌地陷。
裴楠生木着脸没吭声，他本来就不喜欢丁娇娇，看在一半血脉相同的份上，多加忍让。
如今知道那一半相同的血脉掺了水，眼锋都不愿多给她一个。
左灵把丁娇娇收进空间，没见她处置，裴楠生以为左灵早就悄悄将人处理掉了，没想到丁娇娇还活着。
心说，真够能忍的，竟然让仇人多活了好几个月。
左灵没兴趣折磨丁娇娇，拿出中号弩机，对准丁娇娇额头：“哥，知道丁娇娇前世是怎么对我的吗？”
裴楠生眉目微转，左灵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丁娇娇眉间一个血洞，血红穿过她后脑勺飞了出去。
“左……”
丁娇娇瞪着漂亮妩媚的眼睛，魂魄消散之际，前世的一幕幕快速滑过，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看到了前世的左灵。
那会儿，左灵是砧板上的鱼，任由她宰割……总算明白为何第一次见她，左灵就有那么大的恨意。
火光寥寥， 左灵指尖光华袭向丁娇娇。
丁娇娇的尸身被冰雪包裹着，升到两米高的位置，啪的一声脆响，散落下一地的点点殷红。
左灵长长吁出一口气，前尘旧怨总算了了。
裴楠生抿了抿唇，调动火异能，将丁有荣和地上的残肢一体烧成灰烬。
雪崩将村子覆盖得很彻底，左灵分不清哪是哪了，跪在大雪堆前，磕了好几个头。
村民受她牵累，无辜枉死，她是该磕头赔罪的，裴楠生替丁家人磕了几个头。
雪花零落，眨眼掩去了所有的痕迹。
“走吧，末世能痛痛快快地死，是件好事，至少奶奶不用遭罪了。”
暗忖，左灵回来，一是看看奶奶，二是想问问她当年的事，奶奶没了，过去的事，也随着她去了，没人知道是咋回事了。
左灵瞪他，有这么劝人的吗？
“我说的不对？不用易子而食，不用挨饿受冻，不用担心物资被抢，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处处提防人心。”
裴楠生缓了缓声音，接着道：
“我自认生存能力不弱，但也头疼如何在轮番天灾中活下去。若不是跟着你，我和小昊肯定凄惨无比。左家有何过人之处？他们能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何况是年老体弱的奶奶。”
知道裴楠生说的是实情，可实话是最难听的。
“今日之事，非你之过，不必纠结于心，你也为奶奶一家报了仇，奶奶不会怪你的。天地为墓，冰雪送行，有相熟的邻里作伴，奶奶在地下不孤单。”
裴楠生边说，边拽着左灵往回走。
天寒地冻，小昊还在等他们，再耽搁下去，人都冻僵了。
他知道左灵是不忍奶奶连个安葬仪式都没有，可谁说人死了，必须要有安葬仪式的？
天地为墓，家人陪伴在侧，何必扰人安宁。
回京后，左灵整理她的能量晶石。
她有种预感，跟丁家的事没完，特别是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