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吓,她没控制好力道,狠狠在那处按了下去。
“嘶——”
百里玄本就胃痛,这回连带着旧伤一起,痛彻心扉。
他不是让严叔替他保密的吗?怎么人才刚走,唐月见便冲了进来?
百里玄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么多事,胃部的痛更加钻心。
这几日应当是冷饭残羹吃多了,才会突然这般不舒服。
本想着让王竹笙偷偷配几副药,等好了,唐月见也不会担心。
谁知她这么快就撞见了。
“月见,你听我说……”
百里玄强忍着胃痛,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生气的唐月见,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出去。”
她看都没看王竹笙一眼,就冷声说道。
王竹笙怔了一下,看向百里玄时,他似乎也默认了唐月见的发令。
高傲如她,死咬着嘴唇,忍着委屈的泪意,起身背起药箱,便匆匆跑了出去。
严大管家依旧守在门口,看见王竹笙出来,也是意料之中。
怎么把人接进来的,他就要怎么把人送出去。
烛台的火光微微亮着,拉长了塌边两人的身影。
唐月见与百里玄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百里玄先败下阵来。
“呵,王妃这样盯着孤,孤很不自在的。”
他忍着疼痛翻了个身,手却一直捂着疼痛难忍的胃,不让唐月见看见他痛苦的模样。
见状,唐月见也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臣妾可又坏了王爷好事。”
心中怒火稍却,她就这床沿边坐了下来。
“……孤只是让她来看病。”
默了好久,才终于听到百里玄的解释。
他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痛。
“喂,百里玄,看我。”
唐月见伸手戳了戳百里玄的脊背,趁他转过脸来的一瞬,动作迅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一株刚折下来的草药。
一瞬间苦味在百里玄口中漫开,他下意识想吐出来,却被唐月见威胁。
“敢吐出来,殿下今晚就别睡了。”
许是老天都不愿收百里玄的命。
他总爱在住的屋子里种些花花草草,这书阁里摆放着的一盆,其中就长了两株能缓解疼痛的药草。
眼下的情况一时半会也调配不出来汤药,只能借此止住百里玄的疼痛。
百里玄看着霸道的她,冰凉的心中忽的生出了些暖意。
在边塞的那段时日,总有人说,娶了妻出了征,回去媳妇儿就跟人跑了。
百里玄也只是偶尔在军营里听见这些话,但是有那么几次,他心中也在担心。
等他回去了,会不会唐月见早就移情别恋了呢?
所幸的是,唐月见还记得他。
他忽然觉得,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也挺好的。
“脱了。”
“什么?”
百里玄还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唐月见就来了这么一句。
口中含着的药草,也突然被她抽走。
不过他的胃,好像也没有那样痛了。
他抬眼看去,就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碗绿色的草药。
“殿下不脱衣裳,臣妾要怎样上药呢?”
唐月见挑了挑眉,这会儿又叫他“殿下”了。
百里玄倒是发现了,只要她一生气,或是一认真,就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直呼皇室子女姓名在外可是大忌,可百里玄好像就偏偏喜欢她直接喊他。
没有任何心计,也比“殿下”二字听起来顺耳。
见百里玄迟迟不动手,唐月见没了耐心,主动去扒开了他的里衣。
百里玄本就生着病,自然争不过唐月见。
当那精致健壮的身躯暴露在眼下时,百里玄却先红了脸。
再看唐月见,她只是面不改色地给他上着药。
唐月见对这具躯体是熟悉的。
在他前往边塞前,她记得他的伤疤,只在背后。
而如今,他的双臂已然多了许多道伤痕,接近心口处的那里,还有一道可怖崭新的刀疤。
当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百里玄心口那处时,他下意识捉住了唐月见的手。
唐月见藏在碎发后的眸子,越发暗淡。
“这里,是怎么来的?”
百里玄听着她平静的话语,胸膛起起伏伏,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战场上刀剑无眼罢了。”
百里玄忽的松开了她的手,轻笑一声重新穿好了衣裳。
“殿下,请说实话。”
唐月见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百里玄知道,她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闭了闭眼,这才缓缓开口。
那时,他们一群人刚到边塞没多久,便无意间救下来在塞外求学的王竹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