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平沉默,强忍着心中的不忿,不敢露出半分异常来,以免被商阳昊看出了端倪。这说的便是轩辕前辈口中的“逐鹿之战”吧。两伙强盗要抢地界,方法却是让地界之人在地界上大战一场,这是地界历史上最屈辱的一战!
可正如商阳昊所言,对罗睺和昊天
而言,这种方法是对他们而言最有利的。
“可此时,沉寂了上千年的战神刑天出现了,当着魔尊同仙帝的面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商阳昊又喝了口酒,眼神中有着些许唏嘘:“此事是关乎魔域同仙土命运的大事,况且也是最好的方式,刑天战神的此言自然无礼而又无理。魔尊自然不会理会他的看法,强行同仙帝定下了契约。”
程景平也是眉头一皱,刑天此举确实不合常理:“他为何不同意?”
商阳昊也是疑惑:“关于这个问题,后来传言很多,大体上分成三个版本:一是说因为选择的两个代言人中有他的一个兄弟;二是说因为他的红颜知己在地界;第三个猜测就夸张了,说是他自己想要占据地界,自立为王。”
“因为选择的两个代言人中有他的一个兄弟”?程景平自然更希望是这个理由。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程景平心不在焉地抿了口酒:“所以魔尊是本就对他有猜疑,便以此为理由镇压了他吧?”
功高盖主总是一件最让人忌讳的事情,何况此人还当众顶撞魔尊。
商阳昊却是摇了摇头,感叹道:“若只是顶撞了魔尊,倒还不至于被镇压。只是不知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在魔尊大人和仙帝不顾他的阻拦签订了契约后,他竟当场发了狂,直接朝着魔尊大人攻去,结果当场被魔尊大人封印了修
为,关入了牢中。之后便派人将他镇压了起来,一直到现在,万年过去了。”
商阳昊有些唏嘘,原本的“战神”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很让人感慨的一件事。
程景平的重点却只放在了一个问题上:“那他最后是被镇压在了哪里?”
商阳昊转过头来盯着他:“蚩剑南,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他的镇压之地在魔域并不算什么秘密,但这万年多来,他仍旧被镇压在那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景平自然不知道,而商阳昊也没准备打哑谜,淡淡道:“因为只要魔尊大人不同意,谁也救不了他。”
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也是很霸道的一句话,这便是商阳昊对魔尊的信心。
程景平笑道:“我救他干嘛?就是想见见这个传奇人物,从小我爹就用他来吓唬我。”
商阳昊气笑道:“还来?我能信这鬼话?”
程景平拍拍胸脯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商阳昊白了他一眼:“你他娘的给老子滚!”
程景平收起笑脸,正色道:“你都说了这不算什么秘密,要我去问别人么?”
商阳昊叹了口气:“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总觉得心里没谱,该不会是天庭派来的奸细吧?”
程景平撇了撇嘴:“你脑子被打残了?我刚阻止了天庭对拒北城的袭击,还差点被杀死。”
商阳昊苦笑一声:“所以我搞不懂你的路数啊。刚开始要见魔尊那会我就觉得你不
简单,如今又想去找被镇压的战神刑天。你究竟要干嘛?”
程景平沉默中喝了口酒,转头萧瑟道:“老商啊,此事你就不要问太多了。我的事情此刻确实不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对魔尊、对刑天、对这拒北城和整个魔域都没有恶意便行了。”
商阳昊盯着他看了一会,挥挥手:“算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来日我们不会是战场上的敌人,谁稀罕管你去作死。战神刑天就被镇压在堂庭山下,此地往西约莫三万里便到了。”
程景平端起酒碗:“谢了。”说完将酒水一饮而尽。
商阳昊同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男人之间,有时一碗酒便足以道尽所有。
程景平放下酒碗,问道:“如今饕餮营全员战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会调到别地去吗?”
商阳昊摇摇头:“还留在拒北城。你忘了,如今整个魔域的军队除了那两万魔城的亲卫外,大半都要来拒北城了。况且饕餮营的建制还在,我们俩也还在,我自能再建一座饕餮营。”
这话说的很豪气,程景平却听着很不是滋味:“新的饕餮营终归只是新人的,我的饕餮营就在那里,一直会在那里。”他望向北面的那座“屠魔城”身后。
商阳昊垂首半晌,沙哑道:“新的饕餮营也是饕餮营。‘饕餮营’不能没了,不能只是一个传说,然后渐渐地就被世人所遗忘了。我得让世人记
得那些死去的人,记得有这么一个饕餮营在这世上杀过敌,流过血,救过人,骂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