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云臻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她直接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若苍耳姐姐是程叔唯一的女儿，那程怀薇又是谁呢？”
赵云稷的面色晦暗。
他知道这件事情对父皇母后的冲击很大，但程将军已经回来了，说不定他明天就会进宫来，他若不提前给父皇母后一些心理准备，到那个时候，他们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大。
停顿了一会儿，他如实回答道：“程怀薇是程家二房程立诚的女儿，当初是虞国公夫人胡氏将两个孩子偷偷换了过来，并对外宣称二房长女出生即夭折，之后她派自己的贴身婢女将孩子埋到郊外……但那个婢女一去不返，从此跟着那个孩子一起失踪了。”
闻言，赵衍的面色变得十分僵硬。
一去不返……那显然孩子并没有真的死去，她可能又活了过来，那个婢女不忍心，所以才带着她一起逃走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回去，很显然，她是知道一旦回去了，孩子肯定就活不成了，所以才不敢回去。
不对……照这样的情形来看，那个孩子很可能压根就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被心怀叵测的人给说成了夭折。
差一点……她就会被活生生地给埋掉了。
想到这里，饶是曾经历过战争残酷的赵衍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啊！该有多狠的心，才能
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毒手呢？
幸好，那个婢女不像她的主人一样恶毒，否则的话，立德的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生了几分忧虑。
看来，虞国公府里……很快就要变天了。
也不知道立德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莫如是想的比他多一些。
她此刻的脑海里浮现出阿黎当初怀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曾一脸幸福地跟她说，她有预感这一胎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虽说她当时也十分盼望阿黎能生下一个姑娘，好给云稷当媳妇儿，但她还是对阿黎一脸笃定的模样感到困惑不解。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阿黎，“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一胎是个女儿呢？”
阿黎当时十分坚定地回答她，“因为我做梦梦到了啊！我梦见自己生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我还给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怀葭。”
可后来孩子出生了，名字却叫了怀薇，她也曾就这个问题专门问过阿黎。
阿黎当时的神色十分复杂，她说：“她不是我梦里梦见的那个孩子，所以我没让她叫怀葭。”
她当时听得匪夷所思，甚至还笑话阿黎这样聪慧的人，竟然会如此盲目地相信一个梦境。
现在看来，果然母女连心。
阿黎可能从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毒，没想到胡氏竟然有胆量敢换了她的孩子。
想到这
里，她的心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
原来，苍耳才是阿黎的孩子。
怪不得云稷会对她动情，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完全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赵云臻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她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那个婢女抱走的孩子就是苍耳姐姐吗？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闻言，赵衍和莫如是的眼神都转了过来。
赵云稷也没有隐瞒，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个婢女叫杜梨，她抱着孩子连夜赶路，一直逃到了白石山附近才落下了脚。后来，她给孩子取名叫苍耳，靠着做针线活将她养大成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苍耳是十岁那年去云来书院应征厨娘的，那时候外祖父就怀疑过她的身世，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苍耳的身世会与千里之外的京城有关。直到今年夏天杜阿婆去世，她临死前让苍耳来京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至于苍耳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这个我也没有问过她，我只知道怀逢见过她之后，程老国公和田太师也去了一趟程记……之后，怀逢就去了云来书院……我猜，苍耳应该是从他们的异常反应中猜出自己的身世与程家有关的。”
莫如是听得怔忡不已。
她恍惚想起来，她也是在那个时候给父亲去信询问苍耳的情况，但父亲回信说“天意如此
”，让她不要干涉。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父亲应该已经知道苍耳才是真正的程家女了。
赵衍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可怀逢怎么看出来苍耳是程家人呢？她长得……也不太像立德夫妻俩啊！”
赵云稷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开口道：“苍耳为了避免麻烦一直刻意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我见过她原本的模样……她长得至少有七八分像程夫人……”
莫如是听得意外，“那个孩子真是……委屈她了……”
赵云稷虽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想想就知道了，都需要靠掩盖自己的容貌来自保了，想来她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
若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