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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嘉开始唱歌，《余生》的主题曲。</p>
她的声音在车厢回荡。</p>
唱到一半，奚嘉突然停下，“对了，这首歌就是喜欢叶秋的那个男人原唱。”</p>
季清时这次没说话。</p>
奚嘉哼着曲子，后来忘记唱到哪里。她转脸，跟季清时说起正经事，“二哥，我想跟莫予深离婚。你答应过帮忙的。”</p>
季清时就知道，她刚才的欢快，是掩饰心里的不安。</p>
奚嘉靠在季清时肩头，眯上眼歇了会儿。半晌，她轻声道：“我身体马上就要到最糟糕的状态。我想趁清醒时，跟他把离婚证办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变傻之后的样子。满足我这个心愿呗。”</p>
安静许久。</p>
奚嘉：“二哥，我累了。”身心俱疲。</p>
季清时反手拍拍她的头，示意她睡会儿。</p>
季清时看向窗外，手机响了，是莫予深。</p>
现在奚嘉听不到，季清时直接接听。</p>
莫予深刚从向教授那里出来，谈的还不错，有了初步合作意向。他知道奚嘉回来，姜沁跟他说了。</p>
“你们现在在哪？”</p>
季清时：“回我家路上。”顿了几秒，他没隐瞒，“奚嘉要跟你离婚。”</p>
莫予深的声音募地沙哑，“我猜到了。”</p>
季清时不知要说什么。</p>
莫予深：“她突然彻底听不见，心里肯定崩溃，她想做什么你都依着她。要是她明天还想离婚，你让她去律所找程惟墨拟离婚协议。”</p>
季清时说不出此刻的滋味。</p>
他尊重莫予深的选择，奚嘉这样的情况，时间久了，除了家人，谁都没那个耐心照顾她。</p>
婚姻之于她，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p>
结束了，就结束吧。</p>
莫予深的声音又传来：“约好去民政局那天，你给她多吃几颗褪黑素，让她睡时间长点，等她醒来，你就告诉她，已经离了。我把笔记给她补上，她看了自然会信。”</p>
季清时暗暗吁口气，悬着的心放下。</p>
他也自私，希望莫予深不离不弃。</p>
“你考虑好了？”季清时不希望莫予深只是一时不忍。这个病，也许五六年能有好转。</p>
但父母拜访的患者中，也有情况很糟糕的。</p>
谁都不敢保证到底能不能康复。</p>
莫予深：“我不是十几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季清时担心的是：“嘉嘉的字迹，一般人模仿不来。她自己的字，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现学她写字也来不及。</p>
莫予深：“我能写她那样的字，跟她写的差不多。”他料到会有这一天，在她耳鸣时，他就想到了。</p>
这几个月，他一直练那句话：我跟莫予深离婚了。</p>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放不开她，更放不下她。</p>
就算以后她不记得他，他再以别的身份，出现在她生命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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