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着洞口将他们与黑暗隔离开的火苗。</p>
忽然想。</p>
要是真的一辈子，困在巨绿神咒里出不去。</p>
也很好。</p>
折夜虽然现在没有灵力，但是神识还在，所以他现在心中所想一字一字都被姬容听进心里。</p>
等她缓了好一瞬，才抬手将折夜推开，脸上的余热却不敢让她泄露半点多余的情绪。</p>
“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想死在这里面吗？”</p>
折夜唇边的笑轻轻漾开，脸上是少有的认真。</p>
“活了什么多年也够了，跟我一起死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吗？”</p>
至少好过肩上背负着那样多责任的活着。</p>
也好过沦为在魑魅魍魉的梦魇中挣扎。</p>
姬容被这样的折夜吓住了，仰脸望着这双暗沉如许的黑眸说不出话。</p>
可是怎么会呢？</p>
他是万人敬仰，身份高贵的神族尊少，怎么会想死呢？</p>
折夜神色中带着少有的温柔，大拇指轻轻擦过刚才她破开的唇角，这里是自己啃食过后的杰作。</p>
“死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累吗？九州算什么，魔族又算什么？”</p>
魔尊始祖身上的担子一点不比神族尊少轻，折夜看过太多西姬容为了魔族不惜用命去抵的时候，就是因为看过，才更加懂得。</p>
“你也很累了不是吗？跟我一起留在这里不好？还是你还想着出去找你的蓝颜知己，找楚寒非那个狼子野心的登徒浪子？”</p>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p>
“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好不好？”</p>
低沉暗哑的嗓音，句句带着危险，又像是在蛊惑，落到姬容耳中。</p>
烫得她心慌意乱。</p>
她终于感受到了，在折夜这副尊少圣人的面貌下，竟然藏着不知道怄了多少万年的阴暗。</p>
这种几近毁天灭地的隐忍，还有病态一样偏执。</p>
她眼尾发红，惊惧逐渐被心疼掩盖。</p>
背后是一片冰凉坚硬的岩壁，而抵在她身前的胜过所有的热烈。</p>
让她为之发颤。</p>
姬容抬手，抓住折夜的衣襟，渐渐往上，温柔的环上这个闹别扭要糖吃的人。</p>
声音轻哽。</p>
“不好。”</p>
“我不要跟你困在这里。”</p>
“跟不要跟你死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出去。”</p>
“折夜，我们一起逃出去。”</p>
“好好活着，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