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睨他一眼:“小伙子你眼神不好哇,人家小姑娘明明就是痛得深沉。”叹息一声,接道,“走这么快,怕是不希望我们看到她哭泣的模样,哎……”
许时鸢转头看向老巫医,眸光深沉复杂,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这样明显很不理智,还会连累族人。
“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她若是真的逃走,不仅你会死,这里所有兽人都会死,值得吗?”
以陈骨笙的实力,现在若想离开,没人能阻止,不然祝总监也不会宁愿受气,也要满足她的各种无理要求。
老巫医像是被人抽空了精神气,无力地垂着头,唇瓣发白,枯瘦的手颤抖地给两只孙崽顺毛,眼眶酸涩。
扪心自问,后悔吗?
后悔的。
说出真相的那刻,就后悔了。
可是……
“她是无辜的。”
老巫医浑浊的眼中,泪花闪烁。
这个决定可能导致族人死亡,强烈的罪恶感让他心脏紧缩,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无法看着一个愿意为他们留下的无辜之人,被抓走卖给他人做宠物,落得个凄惨下场。
何况,她身上有兽神的气息,令人安心,忍不住心生好感,想要靠近,私心里,他希望她能快乐地活下去。
“即便我和族人因此而死,错的也不是她,而是为恶之人,族人们若要怪,便怪我好了。”老巫医声音哽咽。
许时鸢不好评判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于他而言,牺牲一个不重要的陌生人,去换取众多族人活命,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那人是否无辜,并不重要。
不过,他虽不赞成对方的选择,却也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任务,不好意思,我该去告密了。”
许时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拿起陈骨笙烤的鱼,咬下一小口。
心中却暗下决定,等下将告密的内容稍微改改,换成是他不小心说出真相。
即便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愚蠢不理智的决定。
“你……”老巫医想要阻止,刚站起身,就听身后传来“扑通”倒地的声音。
他惊讶地回头看去。
许时鸢脸色青黑的倒在正面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的烤鱼。
老巫医震惊:!!!∑( ̄□ ̄;)我去?什么时候下的毒?
因为这事,陈骨笙在他心中良善的形象崩塌重组,变得深不可测且诡计多端。
老巫医先把两只孙崽送回育崽园,再次返回,将许时鸢拖回他的房间。
洗了个澡,淡定地将此事告诉了其他兽人,默默地等着被唾骂,甚至殴打。
意外的是,没有一个兽人责备他,他们只是无言地默认了这件事。
兽人也许文化不高,亦不够聪明,却难得的,保留着赤子之心,他们脑海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却想得明白。
陈骨笙又不是他们什么人,她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他们心存感激,她若不愿,也不该强求,甚至责怪。
老巫医眼含热泪,心酸又感动。
他为自己身为兽人而骄傲,亦坚信,兽神绝不会放弃他们!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陈骨笙就算不是兽神,也绝对是兽神派来拯救他们的。
第二天,老巫医面色如常地挖矿,安宁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身上仿佛蕴着层能度化万物的佛光。
谁知死亡未能如约前来,倒是等来育崽园所有幼崽必须吃饱的新规,以及红光满脸过来挖矿的陈骨笙。
老巫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怒其不争,“你怎么不跑?”
“我为什么要跑?!”
陈骨笙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老巫医鼻头一酸,感动到落泪,她是个好杂种,竟然愿意为了族人牺牲。
“笑死,下半辈子就可以过上吃喝不愁啥也不用做的贵宠生活!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还挖什么矿打什么工,傻子才跑!”
陈骨笙一激动,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全秃噜出来了,洞内嘈杂之声戛然而止。
众人像是突然被按下暂停键,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三观尽碎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奇葩物种。
陈骨笙回过神来,察觉自己说漏嘴,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原地消失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视线心虚地游弋。
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反正已经社死,更社死一点也无所谓。
“谁也不能阻止我的咸鱼贵宠生活!”
正在清点人数的许时鸢:(n?_?)?啊……这狂放不羁爱自由的打工人灵魂,真是过于普通……
老巫医瞪眼:“那你昨天谢我啥?”
“当然是谢你告诉我实话,可以让我提前高兴。”
“你不觉得当宠物很没有尊严吗?”
“你要是觉得宠物不好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