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忙啊，都说了这玩意在我摊子上是最便宜的，我看不上眼！你要不要，下回再来，可就不是一千了，而是原价一千五！”
花容左右为难，“那你先让我仔细看看，不能看都不让人看，就把钱花了吧。”
老板大方得让开位置，“随便看，我保证这是块玉！”
花容确实是新手，只不过是有理论经验的新手，看得非常仔细。
越看越心里有底。
“不对啊老板，这块玉，怎么有那么多裂啊！”
“你懂什么，玉都这样，到里头兴许就好了。要是倒里头还是很多裂，就做小摆件，没裂了就做大摆件，这里头就有赌跟运气的成分，要不为啥玉那么稀罕那么贵？”
“可是颜色也不多，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油润。老板你这不是和田玉，是昆仑玉吧！”
合着跟他装呢，连昆仑玉都知道！
昆仑玉容易出大料子，但也容易有裂纹、不油润，这类普通料子并不值钱。
如果遇到品质好的昆仑玉，也是能卖上些价的。
玉石市场里很多用廉价玉、劣质玉，冒充和田玉，卖给什么都不懂的人。
甚至拿玉冒充玉都算不错的，有的连玉都不是。
“一百块，我要了。”
“不是，我那么大块玉啊，原价一千五的，你就给一百？不卖不卖，亏死了。”老板心疼得抱住大石头。
“可是它就值一百啊，要是裂到里头去，我都没法用，一百都要赔。”
“再加点！”
“你想加多少？”
老板想说五百，“四百五！加上一百，怎么也得五百五！少了不卖！”
“太贵了，一百二。”
“五百三！”
“一百四！”
“五百！”
“最多一百二，要么我不要了！”
不是应该花容一点点往上加、他一点点往下降吗？
怎么也能磨成三百多成交。
她咋还往下降了。
老板其实早就后悔收这块大石头蛋了，除了大，它啥用没有。
哦对了，还能当板凳。
但是能当板凳用的东西多了，还可以拿起来挪动，这玩意挪动起来太费劲，天天出摊、收摊都要带着，把他累出的汗都多了一缸。
倒是有人看，但看到那些裂纹和玉的品质就放弃了，连价格都不问。
花容还算是唯一讨价还价的。
讨价还价就说明她想买。
老板：“一百二，直接带走！”
花容指着摊子上的一串隐约有蓝绿色跟红色透出的珠子串成的手串，“那我要这个当搭头！”
那串手串跟和尚用的佛珠似的，但又没那么长，比手持佛珠又长点，是老板去山里收玉的时候捡的，顺手放在包袱里。
当时下雨，手串上滚的都是泥水，到家干了，裹了层包浆。
老板洗出两颗珠子来，说蓝不是蓝、说绿不是绿。
红的呢，其实是橙红，表面有些坑点，并不光滑。
两种珠子的颜色看着就不真实，跟假的玩意似的。
手串不占地方，老板天天发愁这块大石头凳子，根本没把手串放心上。
“拿走拿走！”
反正没花钱，多添二十给她也行！
“用不用我帮你搬回去？”
花容：“不用不用，我看见认识的人了，六子过来！”
直往人群后缩的六子：“……”
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嘿嘿，花大夫，你今儿来琉璃厂了！”
六子把右手背在身后。
其实手都好了，手筋挑断后，师爷出了钱叫他去医院做手术。
但不如以前灵活，也不能弄太沉的东西。
看见花容疤痕处还是隐隐作痛。
“嗯，我买了块石头，你回去叫人帮我搬一下。先搬去徐爷爷那吧，好久没去了，顺便去看看徐爷爷。”
没叫徐老爷子的徒子徒孙知道还好，都知道了肯定得过去看看。
六子撒腿就跑。
过会儿徐大推着独轮车过来，六子果然没跟来。
“花大夫你来了太好了，师父病了，还不叫我们去找你。”
徐老爷子不叫他们就不敢找？
也不知道是他们太实诚，还是徐老爷子留给他们的阴影面积太大。
“那我去给徐爷爷看看。”
花容要帮忙搬石头。
“哪能让花大夫动手，师父知道肯定要挨骂。”
徐大在老板的帮忙下，把石头搬上独轮车。
秋天有太阳的时候依旧燥热。
但徐老爷子的四合院里有棵大柿子树。
叶子繁茂，上头坠着绿色的青柿子。
“徐大徐二越来越不听话了，不就是有点感冒吗，还是把你叫来了。”
人高马大的徒弟在他跟前训得低着脑袋，跟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