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虚空金刚地一同逼来的,还有震撼神识的狮子吼,尽数灌入程三五识海之中,意图调伏邪魔。
受此震吼,程三五不见丝毫惊怖,反倒凶威更甚,打碎虚空境、踏破金刚地,绝伦之威足以令佛陀入灭、菩萨离座。
程三五拳锋之上,是自太古洪荒、凌驾众生的超凡伟力,哪怕只是惊鸿一瞥,足以动摇尘世。
眼看撼世骇能即将轰落,布衣穷儒蓄势已足,地上籀文尽数发亮,沉寂偌久的力量汇聚穷儒一身,九龙升奔之势,一掌击出。
拳掌相对,程三五眼前一花,仿佛瞬间看到九州万里山川、古今千载人物,就连他们的决心、深思、抗争……等等一切,尽数逼入眼中,识海难以容纳如斯庞然,怒意也被彻底荡灭。
识海一空,程三五凶威难继,然而掌功余波未尽,几乎毫无浪费外溢,尽数加诸程三五一身,他好像被扔进无数碾转翻滚的巨石间,全身筋骨腑脏一阵脆响,断折碎烂。
噗通一声,程三五身形倒飞,坠入青玉池中,扬起水柱。随后有几根机关长臂伸入水中,将血肉模糊的程三五吊起,后方还传来不阴不阳的埋怨声:
“这家伙一醒过来就把我的寒铁链扯断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把饕餮变成人后,力量会大为减弱吗?”
“它已经变弱了,否则哪里能如此轻易对付?”穷儒右臂无力垂下,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看起来耗元极甚,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但依旧咬牙坚持。
“确实。”后方传来另一个超然出尘的声音:“不过闻夫子方才莫非是借用了九州龙脉之气?你可知晓,此举将使天地阴阳失衡,半年之内,九州多地可能会发生雨旱之灾,百姓将无端受害。”
闻夫子坚持言道:“要是不能尽快击败饕餮,恐会酿成更大的危害。如今它已变化成人,可见只要不断削弱,就能将饕餮完全制服。”
“别闲扯了,这家伙的身体在不断恢复!”不阴不阳的声音道。
就见麻衣老道拂袖间,几十根玉桩从池水中飞出,再度插入程三五全身各处,牢牢制约其自愈之能。
缁衣秃僧则言道:“虽说已将饕餮化为人身,可此人凶性尤甚,宜另寻办法加以调伏。”
布衣穷儒问道:“昙华你有什么办法?”
缁衣秃僧低头合十:“且待小僧细思一番。”
……
“你在想什么?”
阿芙的声音打断回忆,她此刻身披轻纱罗裙,若隐若现,看着赤身露体的程三五,笑靥动人:“锁眉怒目的,是想到什么烦心事了?”
程三五迅速恢复如常,随口道:“没什么。”
阿芙也不追问,踮足上前,裙摆随步伐晃动,她来到程三五面前,伸手搭腕切脉,感应其身中气息,沉吟道:“阳气初成,未见散失,如此也不枉我大费周章了。”
程三五看向眼前丽人,胸中顿时大生快意,手臂一揽,直接抱着阿芙滚至榻上。
“喂!你干什么?等等——”
阿芙还在思考,没料到变生肘腋,整个人被程三五魁梧身躯压住,阿芙一手绕到男子后腰,数下猛点,让他身子猛然弹起,连声痛呼。
“哎呀!痛痛痛!”程三五扶着腰连连后退,想要起身,结果腰眼一僵,整个人重重倒在榻上,动弹不得。
“不要太过分了!”阿芙毫不客气,抬脚一扫,用脚背抽了程三五一耳光,微怒道:“不要以为有了昨晚的经历,我就变成任你取乐的女人!”
程三五连挨了几下,这才想起母夜叉本就是惯于高高在上、戏弄他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索取?
看到程三五面露沮丧,阿芙轻轻一叹,靠到近前,伸手抚按腰背,为他推血过宫,同时安慰道:“你要快活,我也不反对,但是你不能把我当做娼妓,你要学会讨我欢心。懂么?”
程三五趴在榻上,微微点头,时不时因为腰背刺痛而皱眉咧嘴。
阿芙对程三五施展的,乃是一门叫做玄阴不解指的独门武功,专用于截脉点穴。凝如针芒的玄阴功劲刺入对手身体,可凝冻气息、阻塞经脉,让敌人肢体躯干瘫痪麻木。而且玄阴功劲如同附骨之疽,除非阿芙出手化解,否则极难破除,因而有了“不解”之名。
方才自己被程三五压倒,阿芙一时急于应对,所发指力甚强,换作寻常武者,数息之间玄阴功劲便能扩散全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体魄强如程三五,一时间也起身不得。
就算知晓他并非凡人,迟早能恢复如常,但阿芙并未放弃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看来我还挺讨你喜欢的?”阿芙也干脆贴到程三五身上,像是亲密男女依偎着说悄悄话的模样:“那你之前为什么一副嫌弃的模样?”
“我在西域的时候,见过飞天夜叉,那样子很、很……”程三五说不出话来。
“很丑陋、很肮脏?所以你觉得我的真面目也是那样子的?”阿芙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