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与阿芙对视一眼:“也罢,你既然这么坚持,我们也不好拒绝。”
奈何后来遭遇长生人之乱,阿芙自己受到重创不说,来到江南吴越的血族也几乎被屠戮殆尽。
“朱道人?”一旁程三五吃着梅干问道。
胡媚儿气哼哼地说:“那家伙可傲气了,谁也不服,就知道拿鼻孔看人,只怕还是要芙姐姐你亲自出面,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一如江都之时,长青首要任务便是将道祖真容圣像送至天庆宫,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军器失窃的大事,长青除了如常进行法事,便是受邀当地达官贵人邀请,前往各处游览赏玩。
“等我们有需要自然会叫上你。”程三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你这是奉圣人诏命护送道祖圣像,扭头去干打打杀杀可不好。”
顾连山又问:“可是你的地盘在江南,如今把手伸到淮南道,内侍省就毫无察觉?”
“清溪县附近虽然山多林密,但不算是太过偏僻,为何此前没有消息提及?”阿芙言道。
阿芙说:“也是我的旧识,原身是一头朱鹭,早年间离开清溪福地,去别处求仙问道。没想到他如今又回到睦州一带。”
程三五闻言大发牢骚:“不会吧?行走江湖连这点诚信都不讲,还要脸吗?”
“芙姐姐是打算长留江南了?”胡媚儿激动起来。
当时阿芙在万分危急之际,便是靠着栖身清溪福地妖怪救助,这才找到一处古墓,借助阴气养伤。
而且相比起相处起来也充满尔虞我诈的血族同胞,清溪福地的群妖反倒能与阿芙同甘共苦,情谊颇深。
“剿灭逆党一事,你们不需要我帮忙?”长青问道。
程三五这段日子听阿芙谈及过往,当年她和其他血族刚来到江南地界,尚不熟悉本地,并没有立刻现身人前,而是遁入山野。
“没错!”胡媚儿语气略带兴奋:“我在睦州建德找到了朱道人,听他说清溪县那边早就不太平了,好些流民逃进山沟、修造坞寨。”
“我始终觉得那个小娘皮不可信。”布衣老汉沉声道:“我手下也有几名术者,相当可靠,不必欠这份人情。”
“天竺胡僧?我在西域那时也见过。”程三五龇牙咧嘴道:“他们行事作风感觉不像是正经佛门中人,而且又脏又臭,西域那些妓女都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顾连山没有多言,抬眼望向那三艘官船:“内侍省昭阳君要去江南了,就在这艘船上。”
“呃……先不急。”程三五摆摆手。
顾连山轻声叹息:“大夏开国百余年,不曾想太祖基业颓败如斯。”
自从迈入先天境界,顾连山五官知觉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只要稍稍凝神,方圆天地间一切动静事物便会浮现脑海,千百人或麻木或憎愤的面孔、或埋怨或诅咒的絮语,还有他们那饱受苦役折磨而几近凋零的生机,皆为灵觉所察,却丝毫不觉得嘈杂纷乱。
“张纪达没这胆量,而且他们也没这本事。”阿芙笑容中带着轻蔑:“这些武林门派早已丧失进取之心,只晓得画地为牢,固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听说内侍省来人,唯恐强龙要压地头蛇,肯定是有所防备。杀你的心应该谈不上,但免不得用软刀子逼你离开。”
“等你迈入先天境界,自然会有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领会。”顾连山言道。
“如今已经获悉,逆党得到那批失窃军器,正在加紧筹备。”阿芙言道:“他们目前在江南东道出没,你要继续护送道祖圣像渡江南下吗?”
<divss="contentadv">“这是自然。”长青点头说:“我这些日子留在江都,高长史每隔几日便要登门,着实不胜其烦。”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寻常农夫,土地都被豪商大户兼并完了,家中男人在运河边上做纤夫,女人到大户织坊中做工,长得漂亮些,便要被霸占了去。”
与此同时,张纪达也亲自找上程三五,请他到听雨楼一晤。
阿芙则是神色凝重,手指敲着茶案,久久不语,程三五见状问道:“你觉得不对劲?”
不过长青的到来打断了二人耍闹,当他看到胡媚儿时,一眼就看出此女非人,阿芙主动介绍彼此,长青只是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胡媚儿则是俏皮地抛了个媚眼。
阿芙说:“我看更像是找到同谋共犯。”
“这也太方便了,你在那学的?”程三五好奇问道。
布衣老汉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梦话?我的武功一向不入流,更不会奢望什么先天境界。”
“这就是张纪达的小心思。”阿芙毫不在意:“他一个人无法抗衡你我,就想利用江淮武林为掩护,以助声威。或者反过来,利用我们来压制江淮武林,好达到他的野心。”
“我的性命是东海仙家所救,这份恩情早已欠下。”顾连山言道:“而且灵音仙子要杀的正是昭阳君,并不会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