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眉头轻挑:“杨府主同样精通炎风刀法,为何不将此刀收为己用?”
杨无咎赔笑道:“杨某是恋旧之人,佩刀随身多年,早已习惯,既未损坏,自然不必更换。”
程三五轻抚刀锋,沉思片刻,随后毫无征兆地举刀架在杨无咎脖子上,动作快如闪电,又举重若轻,凝炼炎劲自冰冷刀锋传递至杨无咎咽喉,让他顿时汗毛倒竖,整个人向后平移一丈有多。
“昭阳君,这玩笑可开不得。”杨无咎表面再如何装得恭敬有礼,骨子里毕竟是一刀刀拼杀出来的武人,难以忍受他人以锋芒威胁。
“杨府主不必紧张。”程三五嘴角微微一翘:“你我皆久习炎风刀法,都很清楚这门刀法若想精进,唯有在厮杀争斗中搏得一线之机。如今难得相会,理应好生较量一番。”
杨无咎能切实感觉到胸中怒火燃烧,炎风功体蠢蠢欲动,几乎要将那点礼貌教养彻底烧光。
但他尚存几分理智,勉力撑出笑容:“昭阳君远来是客,岂有主客间刀锋相向的道理?这事若传出去,天下人都要笑话我祝融府待客无礼了。”
“你是怕输给我,名声不好听?”程三五晃了晃脑袋:“别处我不知道,我在江南混了一段日子,听说那里武林人士登门挑战,为保全双方颜面,通常是闭门切磋,事后不论胜负成败。你要是害怕,我们可以单独找地方较量一二。”
“六朝风流地,果然别具一格。”杨无咎本想拒绝,但他修炼炎风刀法至今,从来就不曾有过对敌退缩,借敌人磨砺锋芒,这就是炎风刀法的宗旨所在。
<divss="contentadv">杨无咎虽然尚未证入先天境界,但不代表他不想。尽管乌真人说他此生机会渺茫,可要是真能再进一步,杨无咎不希望错过大好良机。
程三五见杨无咎陷入沉默,开口挑衅道:“伱该不会是怕了吧?还是说,你的刀跟你的小老弟一样,全都硬不起来?”
“你——”
杨无咎暴怒咬牙,口鼻喷出几缕火星,周身炎风鼓荡,掩上的房屋门窗齐刷刷被撞开,足见功力雄浑。
“这才对嘛。”程三五笑道:“来,你尽力出招,若是能够砍中我一下,哪怕削去一片衣角、一根头发,我不仅立刻离开衡阳,还向内侍省的大人物举荐,给你谋一个好出身。”
杨无咎怒不可遏,他如今在意的并非什么官位出身,而是必须证明自己,倘若此刻退让,心境有缺,未来注定再无一丝寸进!
“此处施展不开,请!”
纵身跃出,杨无咎来到空旷庭院中,驱散其余随从,炎劲勃发,抬手一招,但闻破空声响,一柄宽刃重刀似通灵感应一般,自远处飞来,倒插入地,震碎方圆砖石。
这柄宽刃重刀足有六尺多长,刀身宽约一掌,背脊甚厚,感觉更像是哪位护法神将的兵刃,而非凡人所持。
程三五微露意外之色,他还真没想过,炎风刀法还能搭配如此沉重兵刃。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回避退开,只有秦望舒站在院中角落,小心留意接下来的战斗。
“指教了!”
杨无咎抬手一握刀柄,元功猛提,巨大刀芒扫地而出,直逼程三五身前。
“一板一眼,你这是劈柴么?”
面对来袭刀芒,程三五不慌不忙,手中乌金横刀逆刃朝天,向上一撩,炎流翻卷,裹着面前刀芒朝上一带,竟是将其轻松偏折,斩入半空。
一击落空,杨无咎不曾稍歇,踏步旋身,刀生龙旋炎流,试图将程三五罩在内中。
“你这么转,不嫌头晕?”
程三五讥笑一句,横刀轻挽,看似混不着力,实则有万钧浩劲在上,轻轻一触,两刀交击,便破去杨无咎旋斩招路,将他一击震飞。
沿着宽刃重刀逆袭而上的炎劲,直接将杨无咎一侧衣袖烧成飞灰,露出筋肉丰隆的臂膀。
同一门武功正面交锋,就是最纯粹的根基拼斗,杨无咎没有半分胜算,即便周身炎风鼓荡,却还是感觉对手炎劲侵逼入体,如置身熔炉之中,焦热难耐。
而尤为让杨无咎难以容忍的,则是程三五那副指指点点的模样,好比是师长教训不成器的弟子,令他心中大感耻辱。
炎风刀法不容退缩,杨无咎沉声一哼,膻中忽有凉意扩散,驱散侵体炎劲,身中阴阳霎时匹配,使得元功再上一层。
借势退开,随即踏地腾空,杨无咎凌空乱斩,浩大刀光笼罩整座庭院上空,熊熊炎流似火海倒悬,倾天直落。
地面空气瞬间蒸腾沸滚,常人置身于此,定是皮焦肉烂、七窍生烟。秦望舒没有避让,运功抵御的同时,紧盯二人交手的招式与气机变化。
程三五仰望漫庭火云,沉腕一抖,乌金横刀隔空缠绞,竟是将火云反摄为用。
杨无咎置身火云之中,惊觉外发功劲不再受自己掌控,身在半空反倒受制,好像陷入一片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乱流之中。
勉强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