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逢君闻言,只觉得肩头生出阵阵刺痛,自己心境之缺已然成了最大破绽,若是如今再度退却,恐怕心境之缺会越撕越大,以至于再难弥补。
“来吧!”咬牙按下恐惧,阏逢君猛提玄功,霎时八风聚身,青衫狂舞。
程三五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举动,只是轻轻抛掷,手中火球,朝着下方长安城坠落。
可原本仅有拳头大小的火球,在呼吸间猛然膨胀,大如山峰,直径数十丈,好似一颗从天而降的太阳,带着绝伦之威,要将长安城彻底焚灭。
阏逢君身形一闪,直接飞到火球下方,双臂张开,磅礴真气自周身万窍宣泄而出,化作浩荡玄风,似以天地为橐龠,鼓吹水火、运化阴阳!
扬声长喝,如日烈焰受玄风吹拂,炎流逆袭冲天,化作漫天火云,几乎将整座长安城照得通红。
玄功真元破极越限,让长安城免受灭顶之灾,但阏逢君也因此气空力尽,从半空直坠落地,正好砸在皇城某处官署。
陆衍目睹此状,匆匆赶往观视,就见一片倾倒殿宇间,阏逢君躺在其中,周身玄风环绕,如成结界,旁人无法靠近。他身上青衫多处残缺焦痕,可见直面烈焰也要承受焚灼。
待得玄风稍歇,阏逢君这才清醒过来,他第一反应是起身仰望,确定程三五是否还在。
<divss="contentadv">“走了?真的走了?”阏逢君如梦初醒一般,尚有几分茫然。
他低头环顾周围,看到被一众兵士拱卫的陆衍,当即拱手道:“拜见陆相。”
“你是何人?”陆衍与阏逢君不曾打过照面。
“在下是内侍省拱辰卫首席……”阏逢君心念一动,接口说:“……任风行。”
“略有耳闻。”陆衍继续问道:“你方才与何人交手?”
任风行原本想直接回答程三五,可如果要追究到底,此人也曾是拱辰卫一员,事情传出去,他自己也难辞其咎,于是说:
“在下也是刚从外地赶回,发现长安城中突生异变,见妖人妄行,所以出手拦阻。”
陆衍何等精明,一眼看出任风行不肯明言,于是指着太极宫方向:“你既然是内侍省的人,那也过来看看。”
一行人再度来到太极宫旁,此时天色渐亮,不用火把灯笼,也能看见那巨大参天的黑幕,宛如一顶帐篷,将整座太极宫罩在内中。
任风行头皮发麻,不由得问道:“圣人……还在内中?”
“不错。”陆衍脸色铁青:“昨夜圣人设宴,按照惯例,后宫妃嫔、皇子皇孙、百官公卿,几乎都参与了。”
任风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下彻底明白,自己和冯公公完全落入程三五的算计之中,从一开始,他便是冲着将圣人百官一网打尽而来!
“陆相为何在外面?”任风行忽然察觉一事。
陆衍回答说:“我昨日偶感风寒,头痛欲裂、四肢倦怠,无力赴宴。”
任风行从陆衍呼吸声中,确实听出一丝端倪,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现在首要,是尽快打破这黑幕。”陆衍说道:“谁也不知道内中情形如何,倘若圣人有恙……”
陆衍没有说下去,任风行也明白事态紧急,于是让其他人退开,自己运动玄功,发出锐利风刀,试图撕开黑幕。
然而足可洞穿铜墙铁壁的风刀,落入黑幕的瞬间没有引起丝毫变化,甚至比雨点滴落水面还要平静,彻彻底底消融于无。
任风行不敢相信,随即转变玄功,接连几番攻势,罡风阵阵呼啸,令附近围观之人觉得强风吹拂如刀锋割面,纷纷掩面退开。
陆衍看到这种情形,心中暗道:“可惜瑛君眼下不在长安,不然可以请她出手一试。”
一连串强攻过后,黑幕仍是毫无变化,连半点擦损也无,反倒是任风行觉得身中经脉刺痛,引动方才突破极限而留下的伤势,这才不得不收手调息。
“如何?”陆衍上前询问。
“这、这是结界。”任风行心中隐隐惊惧,他看出这黑幕能够化消一切外力攻击:“恐怕一时半刻破解不了,需要另寻高人。”
陆衍深吸一口气,转身招来一批文吏:“你们各自分头,起草安民告示,抄录百份,然后将京兆尹与长安、万年县令叫来。还有玄都观、兴善寺的主持,只要是会法术的,统统带来皇城。”
有文吏提醒道:“韦府尹也赴宴了。”
“那就将少尹和六曹统统叫来!”陆衍拂袖道:“金吾卫将军何在?!”
一名披甲将领拨开慌乱人群,拱手应声:“在此!”
“长安街道上要加派人手,有任何喧闹作乱,金吾卫就地拿下!”
“遵命!”
陆衍环视在场官吏,他们大多是负责在皇城各衙署值守的副手或令史,一个个脸上还带着恐惧不安的神色。
“诸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