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一眼看出端倪:“这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
“可能是叛军安插在长安的奸细,内侍省这些天到处在查,也派人来天香楼问过。”绛真叹道:“芙姐姐,这场仗朝廷能打赢么?”
“我不通兵事,看不出来。”阿芙也不避讳:“这样吧,你和望舒带着人离开长安,去湖州避避风头。”
秦望舒有些不解:“芙姐姐要一个人留在长安吗?”
阿芙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一桩事情要办,你们跟在身边反倒是拖累。至于内侍省,也算给他们最后一个交代吧。”
当阿芙独自一人前往翊善坊,正巧撞见行色匆匆的任风行。
“上章君,你回来了?”任风行捧着一个玉匣:“看你这样,似乎并未找到饕餮?”
“走了几处地方,并无线索。西域茫茫,我也不可能找遍每个角落,所以就回来了。”阿芙望向太极宫:“如今长安形势大变,阏逢君若是有暇,可否给我讲述一番?”
“我正好要进宫,边走边说吧。”
<divss="contentadv">如今太极宫早已作废,听政议政安排在大明宫,而翊善坊恰好就毗邻于此,往来最是便捷。任风行与阿芙都是内侍省的人,出入自然未受阻碍。
“没想到我离开短短时日,居然发生那么多事。”阿芙大体了解过后,不禁感叹一句。
“上章君,如今饕餮已经不再是程三五了。”任风行提醒道:“希望你行事不要囿于过往私情。”
“阏逢君这话是小瞧我了。”阿芙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可是母夜叉,岂有被私情妨碍的道理?”
二人一直来到深入宫中,得知长青刚在宫城北边的禁苑检阅陇右将士,并赏赐大笔财帛,经过一番通报才来到延英殿,见到长青正在与陆相和几位节度使议事,阿芙二人就在殿外候见。
阿芙耳力敏锐,能够听到殿内传出争论之声,显然是对具体调兵遣将各有不同看法,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几位节度使离开。
“任首席为何前来?”陆衍站在殿门处问道。
“我有一项事物要进献给陛下。”任风行捧出玉匣。
“这是何物?”陆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百窍纳真丹。”
任风行正要解释,就见一名身披柘黄袍服年轻男子从中走出,正是长青。
“哎哟!这不是长青嘛?换了一身御服,倒还真有几分人君气象。”阿芙十分大胆,在他身旁绕了两圈,啧啧称奇,一副旧日老友的言行作态,让跟在后面年轻宦官满脸惊骇。
长青面对阿芙打量,强忍尴尬之意,任风行则板着脸说:“上章君,不可失了君臣之礼!”
阿芙满是讥讽之意地对长青说:“我需要三跪九叩么?”
“不必!”长青一摆手:“延英殿内一切礼仪从简,畅所欲言。”
众人进入殿中,各得落座,让宦官退下,任风行打开玉匣,露出内中一枚灵气氤氲、光华灼灼的神丹。
“这一枚百窍纳真丹,是内侍省托宗圣宫的丹鼎道人炼制而成。”任风行面色稍露凝重:“先前索要这枚丹药者……正是程三五。”
提及程三五,殿内气氛一肃,阿芙妙目流眄,见众人都不说话,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百窍纳真丹是我向他提议的,服之可使体魄百窍吸纳天地精气,打破内外藩篱,一举突破先天境界……现在他自是用不着了。”
任风行解释说:“彼时程三五还是我内侍省昭阳君,在江淮平叛时立功良多,按照惯例,自然该论功行赏。只是神丹难成,昨日才刚刚出炉。”
“你是打算把这丹药献给陛下?”隐龙三老也在殿内护卫随侍。
“之前饕餮毫无征兆出现,可见他能够穿行世间各处,几乎没有绝对安全之地。”任风行说:“我担心饕餮故技重施,万一试图行刺,陛下将处危境。”
长青看着玉匣中的百窍纳真丹,沉思良久后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朕便收下了。”
“微臣还有一事禀告。”任风行继续说:“虽说洛阳城已不幸落入叛军掌控,但目前内侍省还有部分人手潜伏在城中,打听到叛军内部尚在争论是否要尽快向西进攻。”
陆衍直言:“叛军最初起兵是为清君侧而来,但是黑幕结界被破除后,这口号便不再有用,除非他们有胆量另起炉灶。”
在场众人都很清楚,陆衍近来承受着无数或明或暗的指摘,从黑幕结界出现以来,不少人都趁机向他发难,但是都被弹压下去。
而长青登基继位一事,更是被渲染成陆衍蓄谋已久,暗中收养圣人子嗣多年,更加印证叛军乃是肩负大义云云。
好在有任风行带着内侍省在长安城内疯狂抓捕散播谣言之人,并雷厉风行枭首示众,这才将局面稍稍平复。
其实最为凶险的,反倒是带着兵马赶回长安的三位节度使,他们手握重兵,完全压过了只有虚弱南衙禁军的长安朝廷,如果没有他们鼎力支持,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