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屠维君昂声狂吼,即便双足离地、腰腹受制,仍能凭空借力生劲,怒挥巨大石刃,狂暴罡气倾泻而出,伴随纯粹杀意,直逼而来。
任风行翻动广袖,散出风刀抵消面前罡气,暗暗震惊于屠维君失踪逃离的这段日子,竟然有所精进。
拱辰卫十太岁中各有职责,并非所有人都要参与厮杀,更多时候是刺探消息、监视逆党这类任务。但要说有谁专为杀伐而生,或许就是这第六席屠维君了。
屠维君天赋异禀,十二岁时便长得八尺身高,天生神力,只是心智失常,并且易怒嗜杀。十六岁时因不受父亲管教,干脆动手自灭满门,因此遭受官府通缉,成为地方一害。
任风行看中此人天赋,因此设计将他纳入拱辰卫,并且以各种手段制约他的同时,辅以药物法术,不断提升其武功修为。
屠维君本人几乎没有习武之说,他动手厮杀是更是毫无章法,完全就是仗着天生神力胡乱冲杀,扔进千军万马之中,也能杀出一条血路,他甚至不会选择逃跑,而是回头继续杀戮。
<divss="contentadv">正是因为其毫无保留的强悍,所以任风行曾经带上屠维君去对付闻夫子,可惜依旧败下阵来。
后续屠维君逃离,任风行也无处寻觅,但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重逢,他定然是被叛军网罗至旗下。
而就在任风行应对思索的一瞬间,忽然又传来一阵尖锐鸣响,火花离着数丈之遥直接炸开,发出一股眩目乱耳的声光,让任风行失神恍惚。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从远方林中飞来,现出一个硕大钵盂,佛耀灿然,直接将任风行扣在内中,猛然落地,扬起大片尘土。
任风行坠地瞬间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也落入埋伏,叛军中的高手早就安排好对付自己这种先天高人的手段,前后无间、配合默契。
“仅凭这种手段便想困住我?痴妄!”
虽然身处钵盂之中,四面禅唱如雷音,震动双耳、冲击灵台,但任风行真气勃然而运,玄功极催,自发罡风似有惊动天上仙人之威,直接将钵盂连同真言结界撕开,破封而出。
然而刚一脱身,屠维君抡刀劈来,宛如刀山压面,避无可避。
任风行反应也是极快,紫府元神透顶而出,化作九重玉楼,浩荡仙风鼓荡方圆,任凭屠维君攻势再盛,仍是被一击而退。
“蠢辈!”
九重玉楼一闪即逝,任风行也是被打出了怒火,衡山一战后他道心有损,玄功修为有所退转,就连对凶险杀机的感应,较之过去也弱了数分,否则不至于被这样压制。
正当任风行要将屠维君彻底拿下,忽然感觉到一股远古气息,不容忽视。
扭头望去,就见一名头戴鹿冠、骨甲覆面、身披翠羽长袍的怪人,孤零零站在一堆尸体旁,双手合十,又像是佛门修者。
“你是……乌罗护?”
任风行有些意外,这副形容装扮他听阿芙描述过,如此另类,周身气息浑厚古老又非常人可比。
可是乌罗护据说是山川灵祇,本体应在东北渤海国地界,他出现在此,莫非也是被幽州叛军招揽?
那乌罗护没有应声,两臂大张,翠羽衣袍之下,隐约可见高耸胸脯,分明是女子之身,与此前所知不符。
随着一阵诡异低沉的咒音从覆面骨甲传出,乌罗护周身翠羽化现无数乌鸦飞来。
“雕虫小技!”任风行毫无惧色,刚要动作,脚下一紧,竟是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缠住双足,无法飞腾。
而那些本该扑面袭来的群鸦,陡然掉转方向,朝着那些夏军骑兵飞去。
“不好!”
夏军骑兵眼看就要突破重重阻碍,逼近荆山高台,群鸦从天而降,落在骑兵身上,或是直接叼啄马匹耳目,或是变成毒虫钻入盔甲缝隙。
不出十息,便让数百骑兵一阵呼号扭动间,纷纷坠马跌倒,然后就被疯狂涌来的燕军步卒四面包围,专用于破甲的瓜锤鞭锏一通招呼,血花与碎骨纷飞,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任风行见状,心沉到底,他能够笃定,今番奇袭已经完全落入对方预想,否则不会有如此精准巧妙的应对手段。
主攻骑兵已经尽数覆灭,自己眼看也要遭受围攻,任风行当机立断鼓荡狂风,引动飞沙走石作为掩护,御风遁走。
箭楼之上,易容成燕军中一名寻常弓手的孔一方松开弓弦,望着远去的身影,冷笑道:“也罢,我这个人宽宏大量,你找我两次麻烦,那我就还伱两箭。”
从暴露夏军骑兵奇袭,到后续两箭针对任风行,都是出自孔一方手笔。他翻身跳下箭楼,走得悄无声息,燕军其他人毫无察觉。
来到荆山对面一座山头,其实荆山所谓并不完全是山脉,而是黄土台塬。
孔一方穿过一片刚被砍伐殆尽的林木,见到正在朝东方日出盘坐调息的孙灵音。
“唉,刚才你要是出手就好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