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背着谢域辞偷偷混到军队里。
罗罗就背着春满跟着她。
谢域辞心里再生气，在看到春满谄媚对自己笑的样子，也消了气。
“看看你们都一样脏，我让人打水来，你把自己洗干净！”
说着，他就要叫人。
春满连忙阻止：“不要，我这样挺好的。”
她嘿嘿笑着，还用脏手摸了摸涂得漆黑的脸。
别的姑娘，对容貌视若珍宝。
生怕老了丑了。
而春满却故意扮丑，往脸上涂脏东西。
生怕被人看见真面貌。
谢域辞想到这里又有些怜惜。
他想起第一次与春满相处的情况。
小小一个人，穿着破烂的衣裳带领着瞎眼的婆子，人却无比开朗。
她带着头野猪，在山林里穿梭。
竟也能打到野物。
她做的烤肉也很好吃。
谢域辞多少次午夜梦回，总能想起当时吃到春满做的野兔子的味道。
当初他还想着，用春满烤肉的秘方做生意。
只可惜，谢家倒了，生意也没了，烤肉生意没有做起来。
春满与谢域辞对谢家的记忆是连在一起的。
小姑娘勇敢坚强，生命力无比顽强，就像是不起眼的杂草。
不管多糟糕的境遇，都能默默的生长。
“我这样子，不引人注意，挺好的。”春满见谢域辞愣愣的看着自己，以为他不喜欢，所以开口解释。
谢域辞人不傻，知道春满这么做没问题。
她现在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太扎眼了。
而且还是个女儿身。
这里可是军营全是男人。
春满如若不这样，怕是会引来麻烦。
而且——
谢域辞的思绪又开始飘忽。
春满见他总是走神，也懒得计较。
自己在帐篷里看了看。
主账的行军床还不错，挺宽大，上面还铺着干净的被子，也没有什么异味。
不像是一二十人挤一起住的帐子，一进去里面就是汗臭味，呛人无比。
春满可不想去跟那些臭男人住一起。
于是踢了罗罗一脚，自己不客气的脱了外衣，直接睡到了谢域辞的床上。
罗罗乖乖的趴在床前。
谢域辞看到春满趴在被窝里舒展的样子，脸上一红。
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用手摸了摸乱跳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
虽然在战场上，谢域辞杀人不眨眼。
可回归根本，他终究是个少年。
“谢将军！”春满忽然开口。
谢域辞僵住，以为春满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记得让人把那几只兔子处理了，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听到春满后面的话，谢域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逃似的出了自己的帐子。
门帘落下之前，有风吹了进来。
微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人生在世不外乎吃喝睡，不管怎么样，春满都不会亏待自己。
天大的事情，她也要吃喝睡。
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春满发现谢域辞就躺在床边的椅子上。
外面天蒙蒙亮，谢域辞还没醒。
帐子中微弱的烛光下，让春满有些恍惚。
谢域辞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他醒着的时候，脸上神色锋利，可是闭上眼睡着之后，却很是乖巧。
像曾经骑在马上挽弓肆意张扬的少年。
春满的思绪又飞回了以前，从小她被人丢弃，后来成长的路上也没多少真正快乐的时候。
只有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让春满难以忘怀。
比如最先收养她的婶子，比如瞎婆婆。
可是她们都不在了。
“哎！”春满不由叹了口气。
人生真的有很多遗憾，
春满记得小时候自己跟婶子说，长大了要每天孝敬她一个鸡蛋。
而婶子听了笑的合不拢嘴，抱着春满直喊小乖乖没白疼。
那时候的春满从来不知道忧愁，天真烂漫好不自在。
现在她不仅能买得起鸡蛋，还能让婶子有吃不完的肉，可是婶子不在了。
婶子比李寡妇还要小几岁，她的死不正常。
可那时候，春满太小什么都不懂。
春满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她越是有钱不缺吃穿的时候，越是想念旧人。
谢域辞这些年在战场上莫怕滚打，警觉性非常强。
春满在睁眼翻身的时候，他就醒了，但是谢域辞还是闭着眼睛没睁开。
直到听见春满叹气，他才出声：“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本来思绪乱飞的春满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谢域辞看。
”我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