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
    阮予下意识蹙眉。
    顾墨声低着声音喊了句嫂嫂，眼神还偷偷在她身上巡视，完全不是个孩子该有的。
    阮予却没再管。
    她侧身喊了人，拉住顾今月的手，揽着人交给管家，“小姑娘不小心弄脏了裙子，带她去主楼换件新的。”
    “去我的柜子挑一件。”
    她在老宅有自己的衣帽间。
    几乎是没有拆过的新款，一年四季都有，奶奶时不时备着。
    顾今月从刚才开始，眼神就一直落在顾宥辞和阮予身上，此时当事人成了自己，阮予那纤细的手指握住她，身上馨香扑面而来。
    “去吧。”
    温柔动听的声音传来。
    顾今月猛地抬头。
    对上一双如新月般淡笑的眸子。
    很多年后，她都没有忘记这一幕，这时候……阮予就像是来拯救她的，虽马上要人母，但她年纪尚轻。
    这个场面对阮予来说不值一提，但……真真正正拯救了她。
    从很大意义上。
    顾今月呆呆点头跟着管家走了。
    薛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鲜红的嘴巴开开合合几次，都没有说出话，顾怀安倒是感叹起来，“我差些没注意到今月失礼，小予可真是细心。”
    “在宥辞身边好，般配！”
    这话真心实意。
    顾宥辞难得对这个二叔露出好脸色，也回赞几句顾怀安……薛宛发现自己理不清场面了。
    尤其看到儿子还在悄悄打量阮予。
    她心里一阵烦躁。
    于是到嘴边的好话，也变成了——
    “小予的肚子圆滚滚的，形状真是好看，不过，这要是头一个孙子才好呢，正锦和晴云肯定开心，但是照着我的经验，瞧着太像个姑娘了……”
    “医生怎么说？”
    场面安静了下。
    阮予脸上未有神色。
    顾宥辞却狠狠蹙眉。
    “我家阮阮怀的是闺女儿儿子，就不劳烦你这个做堂婶子的担心了。”
    一道含着薄怒的女声传来。
    以往这道声音最为刺耳，听得人心里颇为不得劲，现在听来，简直十成十的美妙。
    阮予嘴角不自觉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