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也去喜宴上凑了一回热闹,她看着沉默异常的赵成俊,穿着新衣服,牵着新娘子,脸上却没多少笑意,平静的鞠躬拜堂,就跟走流程似的。
薛柳哼笑了一声,低眉掩饰自己眼中得不屑,随大流的送上几句祝福,然后便转身走了。
除了成亲这桩喜事,这村里的第二桩喜事,便是薛家新屋终于落成了。
薛家这屋子前前后后盖了有一个月,村里人都来帮过忙,如今完工了,自然要请村里人都去热闹热闹,喝几杯薄酒庆祝一下乔迁新居。
村里人看着薛家新起的大院子,谁不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谁能想到,一年前的薛家,还是没地方住,饭都吃不饱,逃难过来的困难户呢?
早知道薛家能发财,当初定然不会那般跟薛家闹事,好处没得到,反而还结了仇。
虽说薛家目前看起来像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好似不介意当初的事,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
若说这其中谁最后悔,怕就是钱氏了。
如今村里人谁不笑话林家当初狗眼看人低,上赶着把“财神爷”轰走了,好好的亲家成仇家。
如今薛家发了财,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可是一点光没沾到。
钱氏何尝不是又恨又悔,但在外面只能强撑着脸面找补道:“胡说八道,我们两家怎么就是仇家了?薛家对我们还是很感恩的,这不刚捉了五只兔子给我们回来养呢!”
钱氏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村里人都知道薛家是靠养兔子发了家,早就明里暗里的跟薛家套近乎,就为了捉兔子回去。
可惜薛家就是不松口,村里人心里虽然不舒坦,但也不敢明面上给薛家甩脸子了。
地里的肥料还指着薛家送呢,怎么好现在翻脸?兔子跟稻谷哪个更重要,他们还是分的清的。
村里有那心思活络的人家,看薛家不肯给兔种,便想自己上山捉兔子回来养,但就没几个成的。
不仅没成,还误踩了陷阱受了伤,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听钱氏说薛家给林家捉了兔子回去,立马又都求了过来,纷纷表示薛家不能只认亲,不认邻。
薛家几人被村里人缠的烦不胜烦,胡大明最怕应对这些,背着长弓便想躲到山上去。
薛兴贵大骂他是叛徒,拉着他不让走:“不是说山上危险少去吗?”
胡大明意有所指的说道:“我听人说,前几天山上一下死了两个人,据说是镇上的几个赌鬼,贸贸然跑山里挖东西,失足掉进了诱坑里,死了。”
薛兴贵瞳孔一震,随即明白了什么,一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了。
胡大明摇摇头,叹气道:“这前后死伤这么多人,各乡里正将事情通报给了县衙,县令大怒,直接下令不允许再私设陷阱,这公告一出,现在山上应该安全的很。”
薛兴贵叹息一声,找了借口也跟着一起上山了。
村里人为了兔子的事,不是堵到家里,就连在地里干活都有人拉着不放手,苦口婆心的求他们送两只兔子,大概真的只有山上清净了。
薛柳听到村民的诉求之后,简直嗤之以鼻,“我早就说过,想养兔子可以,拿钱来买,一口价童叟无欺。但要我们免费送,那不如洗洗睡吧,做梦比较快。”
村里人被薛柳这个小辈训了没脸,面子上挂不住,一时倒是消停了不少。
薛柳言辞犀利的拒绝了之后,反倒是让钱氏嘚瑟起来,逢人便说薛家对他们有多好,跟他们有多亲。
村里人冷眼瞧着,有那看不过眼钱氏装模做样的,当场便撅了她的面子,说她热脸贴冷屁股。
当谁不知道呢,薛家根本瞧不上她,要不是看在薛荷花的面子,恐怕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钱氏在村里舌战群儒的时候,薛柳正一头黑线的接待一位不请自来的特殊客人。
薛柳看着吴世盛,只见他老神在在的在自家的院子里晃荡,还大言不惭道:“你们这井选的位置风水不好,要改。还有,井旁边怎么还种了一棵柿子树?瞧着怪丑的。”
薛柳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尴尬陪在一旁的潘长荣,故意揶揄道:“潘掌柜,你这是跟着吴四爷混了?”
潘长荣惊了一跳,连忙摆手:“薛姑娘,莫要拿我寻开心了!我今日来是奉命来兔子的,与四爷纯属偶遇,偶遇!”
吴世盛冷哼一声:“怎么?说你跟着我,还委屈你了?”
潘长荣苦着一张脸,这两位都是祖宗,你们斗气就斗气,扯上我做什么?
薛柳笑了笑,意味深长的扫了吴世盛一眼:“潘掌柜,兔子的事解决了?咱们两方都是受害者,不知凶手可有严惩,手脚可还健在?”
潘长荣还没答话,就听吴世盛哼的更大声了。
吴世盛嚷嚷道:“你搞清楚到底谁才是受害者没有?我才是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