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三皇子宋进和六皇子宋知庸正在举着酒和其他几个兄弟谈天,忽然其中一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接着便开始对宋知庸挤眉弄眼地作怪。他先是一愣,接着便知是怎么回事,朝着那人正冲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道曼丽的身影。那正是一直被他心悦的第五府的小郡主,她一身嫩色的装束,袖口各缀了一颗银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响声,让人不禁想起“环佩叮当”。头上还戴了两朵刚采的鲜花,衬得一张面庞更加清丽可人,宛若出水芙蓉。她正和两个小姐妹围在宴桌旁说说笑笑,一边将鲜盘中切好的水果递进嘴中。“呦,六哥,你的好妹妹来了,可要上去说几句话?”九皇子打趣道。“就是就是,这难得的机会,六哥可要珍惜!”七皇子也帮腔,眼看几个人起哄声越来越大,宋知庸面上一红,连摆手要他们闭嘴:“好了,你们消停会,本皇子可是那种不矜持自重的人?像你们说得都是山野莽夫的做法,一群粗野之辈。”宋进正喝着茶听几个弟弟插科打诨,听到这,便出声道:“六弟这话不假,虽然今天场合怡然,没有那么多规矩,可好歹有这么多庶民在场,你们可莫要失了皇家的脸面,都别嚷嚷了。”几个皇子挨了训,也不敢继续大吵大嚷。接着他拍了拍还在犹豫的宋知庸肩膀,鼓励道:“去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大囹的皇子,可莫要畏手畏脚。”宋知庸转头看了三哥一眼,似乎得到了极大的认可,接着他吸了一口气,便朝着小郡主的方向走去。可没走两步他便站住了,目光僵直。那小郡主早在方才便一直拿眼偷看宋琛,偶尔颔首露出羞赧的笑,终于在姐妹的鼓舞下走到旁桌的宋琛身边,鼓起勇气朝他搭话道:“见过八皇子,小女子是第五府的临安郡主,名唤第五晴昭,你叫我晴昭就好。”宋琛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嗯,你好。”第五晴昭有些尴尬,看他脸色,只猜测他心情不好,便找话道:“对了,晴昭听闻八皇子喜爱骑射,命人寻遍全国才寻得一匹良驹汗血宝马,以及传言曾为前朝常胜将军打造武器的铁匠铺,打造了一把弓,威力无比,无论是什么样的箭,都能达到百米穿杨的效果。”宋琛眨眨眼,似乎很不解:“……郡主有心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我此前不曾接触,为何忽然送我礼物?”“并、并非如此。”第五晴昭羞涩地垂下脸,复而露出微笑。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轮漆黑无比的新月,浓密的睫毛如幕帘般散下来,“因为晴昭很是敬佩八皇子,在这男权当道的天下,您肯为女子出头,宣扬平等……”“你等一下,我何时做过那种事?”“啊,就、就是五年前,那时晴昭第一次随父亲进宫,正巧参观到学府。晴昭自小便被架到女红刺绣前,半步不得离身,除了偶尔读一些女德书卷和练字外,父亲从不许晴昭读书……于是那日晴昭因好奇便偷溜进课堂,结果差点被先生赶出去,是您站出来为晴昭说话,说‘女子也可像男子那般有学问’……”宋琛回忆了一下,五年前他不过九岁,或许真有那么一件事,可是因为太遥远,他也记不清晰了。“噢……你不必在意,那就是我所想的。”宋琛对她干笑一声,“礼物也大可不必,我也没帮到你什么。”见他拒绝,第五晴昭有些慌张:“可,可是这对晴昭来说很重要,因为您是第一个肯为晴昭说那些话的人……”宋琛打断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当时不送礼,非要等到五年后?”第五晴昭愣住了,她又如何解释自己花了几年才搞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是如何鼓起勇气才像今天这样走到他面前说出自己埋藏在心中多年话。或许他不能理解,但整理好一切做好准备说出这些话,却真的花了整整五年。更多震惊和失望的,还是宋琛对自己的排斥与生疏,以及那份略带嘲讽感的疏离吧。他大可拒绝,或者像所有虚伪的人一样假装敷衍地收下,却不曾想他竟然怀疑自己送礼的初心。第五晴昭轻哼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像个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