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湫醒来的时候，大抵是一天后了，脑袋钝钝的痛，让他的思维有些迟缓。
    他迷茫的眨着眼，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摸不着情况。
    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停的往他的鼻尖钻。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哎呀，一不小心，演过头了。
    忘了这个位面权限惩罚，不能换躯体。
    何茗湫眨眨眼，指尖微动，轻轻划过一丝弧度。
    正是这微小的动作，成功让守着一夜，大脑混沌的男人察觉。
    “湫湫……”
    男人的嗓音嘶哑低沉，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干涩的咳了几声。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张小脸丝毫血色都没有，手臂苍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整个人都被破碎感包围。
    听到男人的叫唤，少年乌黑纯粹的杏眼这才慢慢看向他，毫无生气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穆寅汌心尖一疼，他站起身，捧着保温盒，“湫湫刚醒，要不要喝点粥，里面有肉肉，还有咸菜，很开胃。”
    粥？
    反复在心里咀嚼了这个字好几次，少年才有些反应过来。
    “要。”
    轻轻的一个字，给了穆寅汌莫大的鼓励。
    他松了口气，颓废的眉宇舒缓了许多，不禁染上几分喜意。
    湫湫能回应他就好，他生怕湫湫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沉迷其，永远的抗拒他的接近触碰。
    那样也太残忍了。
    穆寅汌会做饭，但是不放心将湫湫独自一人扔在病房。
    万一湫湫醒了，没有人陪在身边，紧张害怕怎么办。
    只好点外卖。
    点外卖也要点最好的。
    穆寅汌派人买了十家高星级酒店的皮蛋瘦肉粥，然后一一品尝，挑出了最好吃的那份，等湫湫醒来。
    每隔三小时，会重新送上一份热乎乎的。
    他手里的这份粥，应该是第七份了。
    小心翼翼的将少年从被窝里抱起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用勺子轻轻挖了一勺，怕热，吹了吹，递到少年的嘴边。
    “湫湫，张嘴。”
    少年面无表情，像个被制造出来的娃娃，杏眼瞳孔清晰的倒映着男人憔悴的面孔。
    举着勺子的手臂开始酸涩，穆寅汌面上不显，语气更加柔和，如羽毛飘落至坚硬的寒冰，试图用微不足道的柔软去温暖它。
    良久。
    直到穆寅汌感觉不到自己僵直的手臂，少年才转动自己的眸子，张嘴将那勺粥吃进嘴里。
    穆寅汌大为震动，俊美的脸上充满显而易见的喜悦之色。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湫湫真乖，多吃点，不然肚肚会饿。”
    “不，不要，肚肚很小，塞不下那么多。”摇摇头，表示拒绝。
    穆寅汌更加惊喜了，这是湫湫清醒过来，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
    “好好好，塞不下，我们就塞少一点。”
    大概，喂了这份粥的四分之一，少年就饱了。
    穆寅汌抱着异常乖巧的少年，轻嗅他发间干净清晰的香味。
    大手则是轻轻的揉他的胃部，生怕刚刚的粥让他感到不舒服。
    男人的手十分炙热，似要灼伤他的皮肤。
    何茗湫苍白的小脸迅速染上绯意，脊骨一麻，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