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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鹊咬唇,又问:“那……宣迟……为什么要回……京城……留在这里……不好吗?”
前者望了一眼已经凉透了的糙米粥,清汤寡水的表面漂浮着几颗糙米,唇角荡开苦笑的褶皱,“至少,京城需要我。”需要我的头衔,需要我的官职,需要我歌颂盛世,描绘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
是错觉吗?
他侧颜为何比这轮孤月还要萧瑟?
纤细而温暖的手覆上青年人紧握的拳,“决定……啦!回……京城!”
南祀如微怔,眼帘里,月光下,她素齿朱唇,秀眸熠熠,美得像个不慎跌落凡间的粗心仙子。
苦涩的褶皱化作欣喜的涟漪,青年人一同笑出了声。
仲秋八月半,天涯共玄烛,这皎洁的光芒照耀下,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无处遁形,或寄相思,或诉衷肠,或行荒唐,或神迷惘。
遥远的京城,有的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寻思着今夜该去何处落脚,有的人却在空旷寂寥的王府庭院痴望着一树婆娑阴影出了神。
“胡姑娘,夜深了,秋日里天寒风大,您身子刚有起色,御医说您着不得凉,还请早些歇息吧。”小婢已经快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好言相劝这位坐在白玉阑干前,一动不动像座观景石似的女子。
半晌,苦口婆心无果,婢女们只能退了下去。
待卧房门闭,那些窃窃私语如是秋虫声喧一般的浮了上来。
“这胡姑娘是故意的吧……天天跟个石头人一样这么坐着,不是成心难为我们嘛?”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是黎王殿下在路边捡回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坳坳里逃出来的难民,随便给点钱打发了不就好了嘛!”
“胆子肥了你,敢置喙黎王殿下的决定?”
“嗨,还不是跟姐姐你诉诉苦嘛,这个胡姑娘呀,自从来到咱们王府后,一句话都没说过,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天到晚不是在长廊里发呆,就是看星星看月亮……”
“听前院官家身边的小厮说……”婢女指了指自己的颞颥,将声影降到最低:“她这里受了刺激……”
“啊?”听者大惊失色。
“你小点儿声!”
“她不会是疯癫之症吧?”
“我看不像,倒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失了魂……”